九月,秋老虎肆虐。
風過林梢帶來陣陣燥熱與煩悶,早上五六點的太陽露出火紅的一角,曦光透過樹梢照進了湘淮東區的一棟二層小別墅內,也映在了一位少年身上。
別墅內的少年穿著一件藍白紮染t恤,許是大了些,被骨架一撐顯得有幾分慵懶。白皙的鎖骨被領口半遮著,動起來時若隱若現,衣縫從肩部垂延而下更加的棱角分明。
他的下身是一條普通的灰色束腿運動褲,露出一節消瘦有勁的腳踝顯得兩腿修長。
長腿少年趿拉著拖鞋停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他伸出的手骨節分明與門板叩擊發出了混沌的聲響。
“岑音音,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岑謹陽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大多數男生度過變聲期後一樣,增添著雄性荷爾蒙的韻味。
剛說完這話沒過幾秒,裏麵的人便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語氣間還帶著些許煩悶,他麵朝門欄輕聲笑了一下,便下了樓去。
岑音音:“哥。”
岑音音長了一張娃娃臉,大眼睛,聲音尖尖的,看上去就像是個軟萌蘿莉,性格和作風卻與外表截然相反。她一般說話聲調都是不自主的上揚,但不知怎的今天的聲音透出了一股沙啞和倦意。
在廚房背對著她的岑謹陽聞言望了一眼,隻見那原本白皙的臉上透著瓷青,眼瞼正下方尤為明顯像是熬了一夜沒睡好的樣子,下樓的步調近似於被攝魂了一樣徑直地向岑謹陽飄過來。
“……”
你哪位?
岑謹陽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忽然笑了聲,道:“上個高一就激動地一晚上沒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晚上出門打怪,維護世界和平去了呢!”他的尾音微挑,話語間充斥著玩笑氣。
岑音音白了他一眼,癟著嘴角,“我人生第一次不行嗎?”
“行——”
岑謹陽把尾音拉得極長帶著笑,左手托住下巴杵在廚房的大理石桌案上,劉海耷在眉間其下是一雙天生的桃花眼,這會兒眼尾帶著弧度,臉頰右側還顯露了一個小小的梨渦出來,笑得勾人,整體完完全全就是一隻小奶狗的模樣。
要是把這人扔進女生堆兒,估計能炸瘋一片。
但別看岑謹陽外表這樣,卻是個打架翹課的校霸。
岑家這兩兄妹都是外表天然無公害很討人喜歡,但實則都是披著羊皮的狼,他們的主要宗旨就是“別惹我,不然遲早讓你體驗什麼叫做絕望”。
“你把早飯吃了吧,我走了。”
岑謹陽從桌案上起身走到沙發前,拎起一邊的書包帶倏然往背上一甩,隨後伸手在茶幾上胡亂抓了一把,看起來很是瀟灑。
岑音音咬著手裏的三明治,瞥了一眼他,“你校服呢?”
“不穿!”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拽。
岑謹陽出門後並沒有直抵學校,而是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學校旁的那家網吧。網吧的地理位置穿插在校門口那條商業街裏,門口的標識很小還是在二層可以說是十分隱蔽。
他右腳剛踏進網吧二層的大門,前台的人就開了口。
“來了,機子幫你開好了,還是老位置。”
說這話的人名叫思思,至於姓什麼岑謹陽也不知道,他通常都以思思姐稱呼。
思思是這家網吧的老板,人長得也十分的漂亮,甚至有很多來這兒上網的說白了都是來看她的,不過岑謹陽不一樣,他覺得看美女不如打遊戲,遊戲永遠都是他的正宮。
“謝了。”岑謹陽禮貌地衝她笑了一下,隨後抬步走到了最裏麵那排的倒數第二台電腦前坐了下來。
岑謹陽經常坐在這裏是有原因的,畢竟再隱蔽的網吧也還是會被那些天生就有搜索天賦的老師找到,他座位後麵就是逃生通道,方便跑路,而且他並不喜歡靠牆坐,覺得太憋屈。
介於岑謹陽是“老顧客”基本隻要是上學時間他都會來這坐上一坐,所以思思也總是會幫他留著位置。
在他這位長腿帥哥的字典裏就好像沒有“遲到”和“早退”這兩個詞,有時課上到一半也是起身就走,若是老師問他去幹嘛他便搪塞過去。
其實岑謹陽原本也是個學霸,像什麼知識難題他一點就通,隻是自高二開學後整個人就變了,打架、逃課、考試交白卷也是一樣不落,具體是為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