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周湘甩了甩頭發，鬆開了程言興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花攤前——昨晚上得知最難的那門課是論文結課，她心情很好，“你要不要？”
男孩子要花做什麼，程言興搖搖頭，加快步子趕上周湘，“我不要，你離我近一點，我們身上就都有花香了。”
還要離多近，再近就不方便在街上了，周湘不知道一般人的熱戀期有多久，反正程言興這四個月是一點沒變，還跟樹袋熊一樣，在家出門都賴在自己身上。
“十塊錢兩把，也不貴，買兩把吧。”老奶奶挑出兩把含苞待放水靈靈的，笑眯眯的吆喝著，給程言興使了個眼色。
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還舍不得十塊錢，小夥子看著清清爽爽的，怎麼這點事都想不明白，男人再窮也不能窮老婆。
“那就要二十吧。”
程言興蹲下身自己又挑了兩把，一把別在周湘的胸前，一把帶在周湘的手腕上，動作輕輕柔柔的，好像她是什麼易碎品一樣。
“我隻有兩隻手，還有一個往哪兒帶？”周湘抬起手聞了聞，真的很香，和程言興一樣甜。
“別包上。”程言興把另兩把掛在周湘包上，黑白搭在一起還挺好看，chanel襯著梔子花看著都變貴了。
梔子花不僅人喜歡，鴿子也喜歡。
周湘把鴿糧往程言興手裏一塞，往後退了退，和六七歲的小孩兒坐在一起，驚魂未定，“你喂吧，我看著。”
她膽子也不小，從來林柔凝看恐怖片都是抱著她看的，但就是很怕鴿子，尖尖的嘴、一撲棱就掉毛的翅膀、嘰嘰喳喳的叫聲，都讓她覺得很嚇人。
哪有自己要來喂鴿子，到了地方又看別人喂的道理。
程言興不答應她的“逃兵”行為，笑著坐到她身邊，一手喂著鴿子，一手用力摟緊周湘的腰，她掙了掙也沒成功，“中山公園的鴿子可是全武漢最溫順的，解放公園的鴿子才凶，能踩著人的腦袋啄。”
“你故意嚇我？”
“我怎麼敢。”
他話還沒說完，幾隻鴿子突然撲騰起來，往周湘的方向飛去，嚇得她下意識想往外逃，又逃不出去，慌張著隻能“逃”進程言興的懷裏。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很快，是因為鴿子，也能聽見程言興心跳的很快，是因為自己。
有點想就像現在一樣抱著。
但不可能，影響不好，旁邊還坐著小孩兒呢，不能危害祖國花朵。
“你有什麼不敢的。”周湘賴了會兒，還是起來了，抬起頭在程言興喉結上輕輕咬了口，逼得他沒忍住發出聲喘息。
更想危害祖國花朵了。
在周湘麵前，自己真是毫無尊嚴可言，想怎麼玩弄自己就怎麼玩弄。
程言興歎了口氣，自己選的，除了讓著有什麼辦法，“我什麼都敢，就是不敢離你近點。”
他剛往周湘那邊挪一點，她又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還大有要動手的意思。
“喂完了。”
程言興把鴿糧全部往地上一扔，攤開手聳聳肩，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地上瘋搶的鴿子，又看了眼視自己為洪水猛獸的周湘，“可以過來了吧。”
“我又沒趕你走。”周湘舔舔下唇，小步小步的挪過來，“去吃冰淇淋吧，那後麵有一家。”
那是沒趕我走嗎，明明就是趕不走所以才敬而遠之，程言興不服，“我要吃鴿子，它們害的我女朋友不要我。”
圍著的鴿子像是聽懂了人話，突然警惕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站了會兒，撲騰起翅膀全都飛走了，留他們倆站在原地，周湘也放鬆了不少。
一放鬆就放鬆過了頭，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還用起了疊詞。
“鴿鴿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鴿鴿。”
“是嗎？”程言興壓低聲音，牽著周湘走到無人的暗處——他不是故意的，隻是要去買冰淇淋這是必經之路，“那哥哥好不好吃？”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他還是低估了周湘，周湘沒那麼容易不好意思。
“還行吧，還沒吃膩。”
原來還揣測程言興是喜歡公共場合刺激的那種人，現在看來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往後一點是家長們帶著小孩兒喂白鴿，往前一點是人來人往的小賣部，自己和程言興在寂靜無人的中間手牽著手，身子貼著身子，臉都不紅的說葷話，還挺喜歡的。
“隻是沒膩？沒覺得唇齒留香？”程言興沒忍住吻了吻周湘，還沒好好體會冰涼的觸感就離開，勾著周湘又貼上來。
暗處的一個吻進了又進，深了又深，停停歇歇，最後結束時兩人背後竟滲出薄汗。
“我要是花樣百出，是不是你就不會膩。”
程言興想，明年周湘畢業，也就是他們認識的第七年，七年之癢，挺嚇人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