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淘寶的贈品。”
周湘輕咳了聲，在最沒道理難為情的時候難為情。
互聯網電商發展的就是好，貼心熱情，能解人燃眉之急。
自己沒東西從來沒收到過這樣的贈品，周湘怎麼就有。程言興短時間裏出現了很多齷蹉下流的猜想，越想那火就燒的越旺。
“買什麼的贈品？”
“沒什麼。”周湘偏過頭，沒糊弄過去，“睡衣，林柔凝給我買的。”
積分送的，林柔凝又單身，所以就填了自己的地址，周湘收到之後隻看了一眼就收起來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不是說睡衣，是贈品。
睡衣倒也用上了，和贈品一樣，成了一次性用品。
程言興甚至沒注意到他崩開的傷口，也沒覺得疼，又或許是這疼讓他在沉淪中獲得短暫的清醒，讓他想起他用了多少換來這沉淪。
他想著想著就俯下身用力咬了咬周湘的耳朵，找她要一個，自己知道又非得親耳聽見的答案，“想要嫁給程先生？”
“想要嫁給程言興。”
要寫下來，裱起來，讓所有人知道才好。
事後，程言興躺在周湘身邊，收起不久前那副虎狼作風，又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狗，輕輕撫摸著周湘帶著果香的長發，嗓音裏帶著剛結束發情後的甜膩，一句話轉十八個彎。
一看就是不生氣了。
周湘搖搖頭，嫌程言興弄疼了自己，把長發從他手裏奪回來，“現在記得了嗎？”
“什麼？”
“我問你還生我氣嗎？能不能和好。”
程言興愣了愣，沒太習慣周湘的轉變，剛剛還……現在就凶巴巴的，有人道歉是這個樣子嗎？
她是和別人不一樣，自己早就知道了。
“不生氣了，和好了，你別生氣。”
和好了。
就那麼三個字，周湘差點又要哭出來，原來她天不怕地不怕，想和誰好和誰好，想不和誰好就拉黑刪除了事，從不心傷也從不難過。二十多年的報應都一起來了，也有了個自己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的人，他一說和好，自己就沒出息的什麼也顧不上了。
不能說是報應，應該是運氣好，攢了好久的運氣才能遇上他。
“我為什麼要生氣？”周湘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的問。
“不知道，你生氣總是沒道理的。”程言興輕輕笑了笑，沒有埋怨的意思，反而很釋然，反正他這輩子已經認了，“著涼了嗎？”
“你怕我著涼就少折騰點。”
“下次開暖氣。”
淩晨一點二十七分，窗外安靜的一點兒聲也聽不見，周湘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一場夢，直到聽到程言興的“下次”才有了點實感。
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未來的每天也都能像今晚一樣。
好奇特的感覺。
周湘抿抿唇，好半天沒回程言興的話，“你說我不講道理。”
“你講道理。”程言興看著腮幫子鼓鼓像河豚一樣的周湘，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回答，“你就是天下最講道理的人，周大小姐說的每一句都是理，要認認真真聽進去，仔仔細細記下來，規規矩矩做明白。”
無聊，當哄三歲小孩？
天下最講道理的人敷衍地點點頭，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宣布了一句新的道理，“我要點餓了麼。”
真是挺不忘初心的，程言興坐直身子，揉了揉周湘已經被自己弄的亂糟糟的頭發，“那盒不是還沒用完嗎？”
女人果然反複無常，十分鍾前還說不能繼續了，十分鍾後又要重振旗鼓，梅開二度。
“你還行嗎？”
周湘斜著眼看著程言興，完全忘了不太行的那個人好像是自己。
激將法？程言興挑挑眉，換了個姿勢，乖乖的跪坐在周湘旁邊，雙手背在身後，更像小狗狗了，“我不行了。”
他不吃激將法這一套，想看看周湘會不會主動勾引自己，那天晚上的記憶隨著和周湘的親近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他還挺想再看看。
周湘也不吃他這一套，“我說我餓了，我要吃夜宵。”
為伊消得人憔悴，前些時都沒怎麼有心思好好吃飯，今晚上補回來。都說飽暖思□□，怎麼到自己身上反過來了。
“想吃什麼？”“隨便。”
“吃串串嗎？”“不要。”
“燒烤？”“不要。”
“你要吃什麼？”“隨便。”
……
在經曆了十分鍾困難且大部分沒有意義的對話後，程言興陪著周湘打了幾局氣氛“友好”的競技遊戲，然後因為串串不夠辣，燒烤又太辣被周湘在沒有傷口的那邊肩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咬痕。
他發現周湘要的很多很多，自己和她不一樣。
自己隻要周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