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是認識周湘的，她的性格談不上好，為人處世方麵向來是由著自己的性子。追求周湘的人不少，她一個都瞧不上，說好聽點是寧缺毋濫，說不好聽點是眼高於頂。
哪家的兒子能有這本事，他倒是很想認識認識。
“我不在班上也不清楚。”鄭易風斟酌著用詞，生怕傷了為人父的心，“要不我等會兒陪你去班上看看？”
“餿主意，我去班上要是讓小湘看見還不又得跟我吵。”
“你偷偷摸摸的唄，從後門看。”
“萬一被發現……”
“那我替你盯著，有情況就告訴你？我這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
周岐人猶豫了三分鍾就認可了鄭易風的“餿主意”。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周湘和身邊那個男生看起來不算很親密，大概比普通同學親密點，但也遠遠夠不上戀人的程度，更不像是一同入住酒店的熱戀情侶。
“她同桌叫什麼名字？”冤有頭債有主，要是連名字都不知道，以後更沒辦法勸。
“程言興。”
鄭易風答的這麼快是因為他知道校學生會主席程岑有一個上高一的堂弟，和他長得很像，性格倒是截然不同，“小湘是和他談戀愛？”
就算周湘昨晚那樣挑釁，談戀愛三個字從別人嘴裏聽到還是很刺耳，周岐人皺皺眉，“他是什麼樣的學生？”
“他性格很好，很溫順，從不惹麻煩，成績不算特別拔尖，但也是上遊水平，不太愛參加集體活動，少言寡語，原來有過女生喜歡他，不過沒有發展成早戀。”
鄭易風搖搖頭，“要說周湘喜歡他，我還覺得挺意外的。不過她要是真和程言興早戀，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什麼出格的。”
不會個屁，周岐人沒忍住在心裏爆了句粗口，兩個月不到就哄得周湘和他去酒店，高中三年讀完還不得……不對，按這個走勢，能不能安安穩穩讀完高中都是問題。
鄭易風見他沒說話，又想出條重要“情報”，“我上次給小湘介紹的鋼琴老師，程岑，就是他堂哥。”
不管怎麼樣，程言興這個名字算是被周岐人記得牢牢的了。
周湘的胃疼來的快去得也快，當晚回到酒店房間後吃了個外賣，又在微信上應付了會兒林柔凝，最後才不情不願地坐在了桌子前。
十五高的進度比六高要慢一些，尤其是物理，快了兩大節，所以周湘學起來有些吃力，否則也不會天天抄程言興的作業。
明兒估計不能抄了，自從收了那三十三塊六後，他就沒個好臉色，好像自己給的不是錢，給的是燙手山芋。
就算他願意給，她也不願意要，“莫名其妙的，是吃了火藥吧。”
周湘翻開書，看著一堆密密麻麻的公式，忍不住又想起程言興不說話時冷漠的側臉，真夠討厭的，“他怎麼就能做的這麼快，那說明也沒什麼難的，我也行。”
【柔柔】：下周六一起劃船嗎？還有段冉也在，我陪他散散心，他爸那個女人又找上門了。
周湘打了幾行字又全刪了，她拉不回林柔凝這頭倔牛。
她本來想說出軌有可能遺傳，但轉念一想自家的情況也不是很清白，還是不說罷了。
【周湘】：好。
【柔柔】：我們來你家接你吧，沅沅能出門嗎？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周湘輕笑一聲，看來周岐人還是沒放棄。
【周湘】：不用，你發定位給我就好。
要麼從酒店出發，要麼不出發，就在酒店躺一整天，隻有這兩種方案。
周湘把手機扔到一邊，坐直了身子，做好了挑燈夜讀的準備。
沒看多久，她就覺得有點餓，大概是外賣分量太少的原因。就算自己不到九十斤，也不是晚上十點點外賣的借口，可惜忘了從家裏帶點零食。
周湘拿筆時指節觸感陌生，再一看，筆袋裏躺著一盒糖果，盒子上畫著黃橙橙的芒果。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買過糖，也不喜歡別人隨便接近自己的位置。
隻能是程言興送的。
“這糖的錢還沒給。”周湘勾起嘴角自嘲道，“要是連這個也給了，他估計得打報告換座位。”
她除了芒果冰淇淋，不愛吃其他芒果味的食物，不過現在餓著，不愛吃也想嚐嚐。
很甜。
周湘想，和芒果冰淇淋一樣甜，隻是吃到最後有一點點酸，還有一點點澀。
這人可真夠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