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很美好,但沈思雪很快便冷靜下來,質疑道:“喬嬌不可能再相信我,怎麼把她引出去?”
紅姑露出笑容:“這件事,請讓奴婢助小姐一臂之力。”
王府經過了無風無雨的半個月。
喬嬌的手還是綁著紗布,但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沈思雪依舊戴著麵紗,可從她已經逐漸出門來看,顯然也有了改善。
這日,桂枝正背對著喬嬌為她手肘背上藥,而作為回報,喬嬌待會兒也幫桂枝塗藥,主仆二人,一個手斷了一個腳斷了,看起來分外滑稽。
桂枝重新把紗布包紮好,喬嬌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桂枝,還未等她打開傷藥,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桂枝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要去迎客,但一把被喬嬌按著肩膀坐下。
“我去吧。”
桂枝惶惶不安,她伺候喬嬌習慣了,一時之間還改不過來。
喬嬌開門,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瞳孔驟縮,但很快收拾好情緒,把人請了進來。
自從她報複完沈思雪後,裴湛似乎認為她已經出完氣了,把明麵上在門口候著的人都調走了,可喬嬌知道,在背地裏看著她的人反而增加了不少。
桂枝好奇探頭,眼睛裏好像再問“她是誰?”
喬嬌沒有解釋,也沒有同紅姑說一句話,隻是讓桂枝進裏頭休息。
桂枝知道這是想支開自己的意思,但上次的陰影著實讓她怕了,小姐現在廢了一隻手,要是再出事該怎麼辦?
雖然她這個瘸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喬嬌瞪了她一眼,桂枝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裏頭的珠簾被掀開,發出脆響,紅姑聽見聲音,捂嘴笑道:“你這丫鬟倒是個忠心的。”
喬嬌沒有回答,她雖然與紅姑隻有一麵之緣,但憑空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她事後不可能不去調查,自然也知道了紅姑名為裴湛的人,實際上是忠誠於儀貴妃。
可她卻偏偏自稱是盛餘容的人,很難不讓人懷疑。
“紅姑姑今日大駕光臨,妾身沒有準備什麼東西招待,隻得劣茶兩杯,望姑姑不要嫌棄。”
“喬姑娘不必費心,”紅姑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對於喬嬌這個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更加沒有任何的虛與委蛇的意思,直截了當:“儀貴妃邀請姑娘到城外西陵寺一聚,奴婢隻是個傳話的。”
喬嬌這回真的是訝異,儀貴妃,傳聞中裴湛的生母?
從某種角度來說,裴湛的確把喬嬌護得很好,除了在上回皇帝壽宴見過儀貴妃之外,喬嬌與她再無交集。隻是隱隱約約察覺到儀貴妃似乎不喜自己,但這也正常,畢竟誰也不想看見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被一個妓子迷了心智。
是以,喬嬌根本不知道儀貴妃如何恨不得把她除之後快。
她沉吟半晌,問道:“王爺可知道此事?”
問完這句話,一種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間,喬嬌忍不住唾棄自己,即便現如今所有的危險都是由裴湛一手造成,可自己卻還是不得不依賴於他。
紅姑見喬嬌沒有任何懷疑,稍微放下心,“王爺隻會知道姑娘去了西陵寺,至於會去見誰,在姑娘回來之前一概不知。”
為了讓喬嬌更加安心,紅姑補充道:“雖說如此,奴婢對喬姑娘的職責不會改變,此行奴婢也會隨行。”
喬嬌的視線落在杯中的茶水上,權衡利弊。
自己有墨雲暗中保護,再加上明麵上還有紅姑相護……應該鬧不出什麼亂子吧?
這幾天的事已經把喬嬌折騰得心力交瘁,若非腦子裏時刻緊繃著一根弦,怕是早就有倒下了。
與此同時,一個模糊的念頭再次出現在腦海中——若她能活過這場局,就帶著裴湛允諾過她的萬兩黃金離開王府。
喬嬌飲下已經完全冰冷的茶水,頭腦清醒了不少,諷刺一笑,但在此之前,起碼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喬嬌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了,她不知道裴湛是如何與儀貴妃相處的,但她明白自己這幾日已經快逼近裴湛耐心的底線了,是時候該“乖一些”了。
紅姑聽到想要的回答,臉上的笑意真誠了不少:“如果無事,奴婢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