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竹怔愣,另一個大胡茬子指了指司臨:“多虧了這位上報,不然我等竟還不知道在這京城中還有這麼一間禍害百姓的食肆!”
來者不善,恐怕是戶部官員。
司竹一時氣不過,竟輕輕地笑了笑說:“兩位大人,我這食肆售價昂貴不錯,但我可從來沒有強買強賣或者哄騙任何人,哪裏就犯得上大罪滔天了呢?”
兩位官員一時語塞,朝司臨揮了揮手,示意他解釋。
司臨自然有一肚子壞水可以傾灑,可他什麼還沒說,就聽見禾青又佯裝關切地問道:“司竹姑娘,你這食肆……可有貿易憑證?”
刹那間,司竹的眼神鎖定了她。
禾青略微心虛,隨即又故作委屈:“怎、怎麼?我隻是突然想了起來,隨口問問。”
“若真是這樣便好,”司竹輕嗤一聲,坦然道,“這家食肆曾經由我爺爺經營,經營數十年才傳承與我,何來沒有貿易憑證之說?”
“有便好,”禾青笑笑,一改話語風向,“兩位大人,你們可是道聽途說抓錯人了?”
“沒有,”大胡茬子搖搖頭,“即便有貿易憑證,也不能這麼放肆,售價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不是坑害百姓嗎?”
司竹聽了這話,隻覺得內心悶著一口氣。
售價是係統定的,也就是說,這個書本世界的世界觀也受係統影響,那為何現在要被官員找麻煩的人是她?
係統既然拉她進入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把萬事計劃周全嗎?
“這……”禾青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微蹙柳眉看向司竹。
司竹攥緊了拳頭,直言道:“沒錯,我定的售價固然高,但我從來沒有主動拉攏任何一人進我食肆,我出高價,對應的結果無非是沒有太多人來買,和坑騙百姓並無一絲關聯,還請大人明鑒!”
“放肆!”
大胡茬子一旁的官員怒喝一聲,胖胖的拳頭有力地砸向桌子,“一介女流罷了,膽敢這般頂撞大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一銀一個的素包子也敢拿出來賣?真是詆毀我大京城名聲!五秒內給我滾,不然就將你逐出京城!”
邊說邊推搡著司竹,體格上的差距讓她被迫一步步移出食肆。
喊看著就差一步就要被趕出去了,又突然被推了一把,她一個不留神直接往一個猝不及防的方向栽倒。
電光火石之間,她的頭墊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卻聽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顧微燁“嘖”了一聲。
從這個視角看去,少年流暢的下頜線和端正清秀的五官相襯,高挺而幹淨的鼻尖更是點睛之筆,再配上那種不羈的氣勢,宛若3d建模。
“腦子磕傻了?”
司竹正望著他出神,忽地就聽見他不耐煩的說了句,順便抽出了被壓著的手。
木門修理的粗糙,豎直方向上很多尖刺,而他的手正被幾道尖刺劃破了外皮,鮮血順著傷口直瀝瀝向外冒,傷勢不明顯卻抓心的疼。
司竹趕忙起來,嘟了嘟嘴反駁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顧微燁沒理他,隻站直了身子垂下眼瞼看著眼前的大胡茬子,語氣極淡,似乎連說話都不屑於:“仗勢欺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卑鄙了?”
大胡茬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臉傲慢:“顧大人,我知你心善,路見不平便熱心相助——”
“但也要看時候啊,是不是?”
“這事歸我大戶部管,縱使您救人再心切,也要視情況而定,不能影響我們處理公事,”另一個官員接著話頭,笑裏藏刀,“顧大人您說呢?”
“我說你一派胡言。”
阮疏清一手捏著茶盞,另一手撐著自己額頭,挑了挑眉卻斂起笑容。
此話過後,他扭過身看著遠處一高一矮兩位官員,也笑道:“戶部管理財務之事確實不錯,隻是我覺得這事於情於理,您都占不了上風。”
大胡茬子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什、什麼?”
“我先不計較你我官職,我隻是想問,她可有繳稅?”阮疏清不急著解釋,無厘頭問了句這。
“有的。”
“好,既然她有貿易憑證,也有繳稅,你卻死死盯著她的售價不放,你說你是不是愛管閑事了些?”
阮疏清話是對著兩位官員說的,眼卻含著笑看著司竹,“老板做的美食無上美味,自然值那個價位,大人如今這樣,可是對我有所質疑?”
“……沒有,大人多慮了。”
跟在大胡茬子身後的官員咽了口口水,瞥了他兩眼又急忙躲開視線,就連大胡茬子一時之間也沒想到什麼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