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1 / 2)

“小姐,小姐!”

薑漁醒了,不過她又合上了眼睛。床邊的丫鬟不停搖晃著她的身體,她又睜開眼,確定了這地兒不是她家,更不是她的房間。

“不會,就那麼扯吧,難道是她睡覺的姿勢不對?”

薑漁大腦以極快的速度運轉,奈何沒待她想明白。

砰!

屋外,隨著門被踹開,她旁邊比薑漁小幾歲的丫鬟慌了神。

“小姐,嗚嗚……”

“娘的,還以為沒有人呢。”

是一個漢子的聲音,帶著點粗糙,他背著一個人,滿身是血,還在滴答。

“啊!不要過來。”

隨著又一轟隆聲響,花紋屏風被踹的稀碎,一臉胡子的大漢背著一個重傷之人走向少女的深閨。

丫鬟歲夏,被買到回春堂也才一年有餘,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老爺一去不回,隻剩她和小姐相依為命,回春堂其他的仆人夥計,皆是走的走,散的散。

散夥不過幾天,亂賊就攻破了應天府。可笑的是,兩百多年不見戰亂的江南,魚米之鄉竟是餓的百姓率先造反,所居的這座小鎮又談何幸免。

真實的感受人讓薑漁清楚的認識到,這不是夢,她是該醒了。

歲夏愣神的哭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她家小姐已經醒了。

或者說,是薑漁醒了,她顧不得理清眼下的境況,也來不急尋問還在抽泣的歲夏。薑漁麵色蒼白,但白不過漢子背上的人。

大漢腰間挎著一把帶血的刀,他向薑漁走去,剛從床上起身的少女意外的淡定,漢子也是心煩意亂,直接把背上的人輕放在少女的床上,接著他的刀很快架在了少女的脖子處。

“你們這兒的大夫去哪了!”

薑漁上哪兒知道去,她看了眼地上癱軟的歲夏,小丫頭嚇的算是昏了過去。

薑漁閉眼搖頭,大漢的刀直接砍在床頭,“這一刀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張屠夫是個殺豬的,這一路跟著沈秀才造反,殺的人比他殺的豬都多。

眼下他可顧不得憐香惜玉。少女雖麵無血色,但稱得上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我見猶憐。

張屠夫名喚張屠,家中有個,怎麼說,按他背地裏的稱呼,母老虎就是他的內人。

造反的這一路,抄家滅院的,他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深宅大院裏的閨秀。

可沒有一個這般如薑漁好看。

他隻敢驚豔的看一眼,無論是他的妻子還是現在身負重傷的沈秀才,從剛起義那會兒就攔著他,不讓他跟著那夥流民燒殺搶掠。

如今也是情況緊迫,要不然他堂堂的起義軍總長,何至於嚇唬一個閨閣女郎。

沈秀才若是死在這兒,他和那母……他的妻兒老小,命可就留在這兒了!

“秀才啊,秀才,你可不能死啊。”張屠夫的眼睛都是血紅的。

所謂的起義軍,到如今不過小成規模,吳真明更是時刻準備著做掉沈秀才。

沈秀才一死,他又不能服眾,遲早不是被朝廷的兵馬剿了,就是被刀疤臉子算計死。

薑漁聽清了漢子的嘀咕聲,淡淡道:“我或許能救。”

“當真!”

張屠夫轉過身,他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薑漁,著實嚇的薑漁差點魂兒回去。

倒不是張屠的長相有多嚇人,總之薑漁不敢再看他,而是爬向床的另一邊。

被放在床上的沈秀才,已經不省人事一天一夜了,他的臉上被塗了一層灰,又沾了不少的血跡,看不清麵容。

“先燒些熱水。”張屠夫一時愣住,半天才在薑漁叫他的第二聲反應過來。

“愣著什麼,還不快去。”薑漁這次的聲音有些嚴厲,張屠夫一時沒反應,卻聽話的出去燒水。他剛剛想到了很多很多,他可以死,他的妻兒老小可怎麼辦。

踏上這條沒有回頭的路,何嚐不是這世道逼著這個五大三粗卻為人憨厚的屠夫,跟個秀才就造反了呢。

“如此,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很快,張屠夫提著熱水進來,薑漁也穿好了衣裙,小丫鬟歲夏被她放在房間一角的榻上,幾下的掐人中,在哪兒迷糊著。

薑漁也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可謂是身負重傷而過之。若她猜測不錯,胸口處的兩箭,應該是被利器削短了,至於腿上手上的傷,這兩箭才是致命的,幸運的是不在心髒處,不然,真就等神仙救了。

現在的問題是藥,沒有鎮定劑,沒有麻醉劑……總之什麼劑都沒有。

但是,他們來這兒找大夫,那就說明這地兒應該是家醫館。

“大,大妹子,你真能救。”

對於現在的張屠夫而言,薑漁是他唯一能抓的救命稻草了。麵對這個比他女兒大不幾歲的女郎,他向對沈秀才一樣,同輩稱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