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受罰(1 / 2)

躲在樹底下巨石後的一行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家眼神交錯,你來我往,十分激烈。

被發現了,總歸要有人現身,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幾個姑娘家出去頂包,於是達成共識。

晏安想著反正是自己帶的頭,也不冤,一吸氣眼睛一閉,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勢頭便要起身,誰知被人按住肩頭。

祁震搭住他的肩將他按了回去,自己直著身子大喇喇地站了起來。他絲毫不懼,垂著頭行禮道:“仙尊,是弟子貪玩莽撞了,請仙尊責罰。”

祁震個性本就跳脫不羈,不同於付雲中,又是天權班的優等生,頗得長老們的喜愛與器重,說是他帶的頭也還有理可循,亦不會被重罰。

昊澤仙尊廣袖一揮,手中那盆開得正盛的夜幽曇瞬間消失不見,被他收了起來。他上前兩步,望向祁震,道:“你是天權班弟子祁震。可是我分明能察覺到,來的可不止你一個啊?”

還不待祁震開口,付雲中便已先一步站了起來:“是弟子的錯,不該隱瞞,請師尊責罰。”

“付雲中。”昊澤仙尊叫出他的名字,沒有生氣,反倒微微笑了。

雖然他鮮少在學苑露麵,但自上次決定讓學苑弟子接下采隕鐵和赤陽花的任務後,便一直有在暗中觀察,學苑弟子他識得不少,尤其是天權班一些出挑的。

“隻有你二人嗎?”昊澤仙尊問道,明明是隨口一問,卻頗具威嚴。

祁震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晏安謔的一聲也站了起來,把全部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哎呀,仙尊,這件事不能怪他們,他們本不願來的。是我,是我想來清聖殿一睹仙尊風采,也是我硬拉著他們來的,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這下三人都出來認罪了,還有四個姑娘在後麵蹲著呢。

祁震偷偷將手伸到背後,朝她們猛打手勢,示意讓她們千萬不要出來,他們三個頂著就夠了。

隻是這些小動作如何能瞞過昊澤仙尊的法眼,一舉一動他都看得清楚明白,也大概知曉那裏還藏著幾人、是何人,隻是感念他們三個赤子之心,沒有推諉,反而都替其餘人擔責,這份情誼倒教他欣慰,有些動容了。

夜風呼嘯,拂動昊澤仙尊的衣袍,上麵繡著的白鶴栩栩如生,鬆枝祥雲做點綴,此刻竟真有白鶴乘風而起欲登仙的意境。

像是想起了什麼人似的,昊澤仙尊的目光懷念而綿長,蘊在深邃的黑眸中,轉而開口化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接著正色道:“念在你們初犯,還尚未招致禍患,這次就不重罰了,回去讓一塵罰你們抄苑規吧。”

幾位少女還戰戰兢兢地躲著,他也沒去拆穿她們,末了嚴厲囑咐道:“切莫再犯,再有下回,決不輕饒!”

付雲中、祁震、晏安齊齊垂首行禮:“是,弟子謹記,多謝仙尊寬宥。”

——

昊澤仙尊是個溫和好說話之人,可一塵長老就不一樣了。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課業修習,幾位授課長老的性情被學苑弟子摸了個透,在眾弟子間廣為流傳,並得到了公認。

無方長老行蹤最神秘,他身為六大長老之首,卻鮮少授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在忙些什麼。

百宣長老是個清冷寡言的女長老,萬川長老則眼裏心裏隻有那些靈植靈獸,古怪的性情總讓人琢磨不透。十朔長老最為親和,與灑脫的千鶴長老關係要好,同進同出,幾乎形影不離。

而這位一塵長老極為嚴肅古板,執掌天權班,教學嚴厲,平時也是不苟言笑,幾乎到了所有弟子見了都要繞著走的程度。

他十分以天權班優異弟子為豪,眼裏容不得沙子,尤其看不慣天璿班某些弟子玩物不上進,此刻聽聞他最得意的幾名弟子居然夥同天璿班的弟子夜探清聖殿被昊澤仙尊逮了,登時勃然大怒。

教學堂外,七個人一排站得齊整,大氣都不敢出。

“好啊、好啊,一個個的居然敢枉顧苑規,私自上蒼岐峰?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一塵長老背著雙手,步子踱過來又踱過去,氣得吹胡子瞪眼,雖然他並沒有長胡子。

蒼岐峰是仙尊親自下的禁,嚴令不許擅入的地方,今夜若不是仙尊網開一麵,他們幾個早就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焉能站在這裏快樂喘氣兒。

看著天權班引以為傲的幾位弟子,一塵長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皮子都在發顫:“說吧,誰出的主意?誰帶的頭?”

天權班的弟子不會這麼胡鬧,定是被天璿班的幾個忽悠著帶壞了。

“說出來,其他人便可免除責罰。”一塵長老的眸光有意無意地在付雲中、祁震、葉茯苓和陸英之間打著轉兒,隻盼著他們老實招了,便不用受罰,可是沒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