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龍出雲的花樣好,容兒的繡工也是一等一的好,難為你懷了身子還為朕操勞。朕聞著還有些香味,這又是你的什麼巧思啊?”
陵容笑了笑,“這寢衣用臣妾調的夢沁香熏了許久,香氣染衣,能叫皇上夜間睡得更香些。皇上放心,這香臣妾自己用過,敬嬪姐姐也用過,很是有效。”這話意在告訴皇上,已經有人試過香,是安全的。
皇上叫蘇培盛好生收好,轉頭又關心起陵容的胎來:“這幾日身子可還好,可有叫太醫瞧過?”
陵容點了點自己的臉,笑道:“皇上瞧臣妾的臉,都圓了一圈了,可見這孩子是懂事不鬧人的。臣妾請李仁老太醫瞧過,說孩子很好,皇上放心便是。”
皇帝回憶了一下李仁這個太醫,過了幾瞬才說道:“朕記得他,密太嬪的三胎都是他照料的,後來卻是很少見到他了。既然如此,就叫他負責照顧你的胎吧。”
“臣妾謝皇上恩典,有李太醫在,臣妾便放心多了。”
自陵容進來,餘答應便沒和皇上搭上一句話,這會兒連忙插話道:“皇上掛心國事,臣妾叫人剝了核桃,皇上吃點補補身子。”
說著便把那盤核桃端了過來,皇上卻轉了轉手串道:“給容兒拿過去吧,她正是需要滋補的時候。”
餘鶯兒臉色一滯,卻還是向陵容走過來,沒等她近身,陵容便起身避開了。
她蹲下向皇帝行禮道:“皇上,核桃是好東西,臣妾本不該謝絕餘答應和皇上的好意。隻是這一點核桃,卻是沾了人血的,臣妾不敢吃,也不忍吃。”
“容兒,你這話是何意”皇帝坐直了身子問道。
“臣妾無需多說,皇上您瞧瞧小廈子的手便明白了。”
皇帝揮了揮手,蘇培盛會意,很快就把小廈子帶進來了。
“你,上前來,讓朕瞧瞧你的手。”
小廈子依言走到皇帝身前跪下,將兩手舉起,十指個個纏上了紗布,約摸著是他自己的藥粉不好,止血功效不強,紗布上又滲出許多血,紅白交錯,很是觸目驚心。
皇帝瞧完抿了兩下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實話實說。”
“回皇上的話,您午歇時,餘答應命奴才徒手剝這些核桃,奴才本想去找鉗子,可答應她說皇上您醒了就要,叫奴才不要想著偷懶省事,奴才不敢不聽命。”
皇帝起身走到陵容身前將她扶起,“容兒起來吧,你說的很對,這等染了人血的東西怎麼忍心吃。蘇培盛,帶他下去吧,叫個醫使給他看看。”
複又走到餘鶯兒身前,細細盯著她,“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朕原以為喜歡這等話的人必定是好的,可你,先是將欣常在關去慎刑司,又如此苛待宮人。
你,原本和他們是一樣的人,這才多久,便忘了自己從前是何處境。朕身邊留不得你這樣的人了,蘇培盛,傳朕旨意,餘氏降為餘官女子,遷到朕看不見的地方去。”
“皇上,不要啊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臣妾這一次吧。唔,唔!”
蘇培盛叫了人拉她出去,還很有經驗地拿髒布堵住了嘴,沒給她留下多餘的機會在皇上麵前求情。誰叫她不把宮人當人看,更何況小廈子還是他的徒弟,蘇培盛自然不會手軟。
見皇帝心情不好,陵容也不好一走了之,坐在他旁邊輕聲哼唱了幾首曲子,待皇帝情緒緩和了些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