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穀的聲音平淡無波:“但願。”
但願是不小心,而不是做賊心虛。
辛渺關掉電視,清清嗓子:“那當然,我最近可是忙得很,要學的東西很多呢,現在還在加班。”
她趁機賣了一波慘,把自己的辛苦誇大了十倍。
“很棒。”聲音低沉,略帶一點撩人。
辛渺忍不住吞口水:“真的嗎?”
“真的。”盛眠穀黑曜石一樣的瞳孔在夜裏顯得沉寂又迷人,一如他本人給人的感覺,“渺渺很厲害。”
聽到這幾句誇獎,辛渺尾巴都要翹上天:“那我要繼續忙工作了,你多休息,別那麼辛苦,我養你就好,拜拜。”
掛掉電話。
盛眠穀的神色恢複了冷淡,跟剛剛說“很棒”的簡直不是同一個人,隻有微微放鬆的手指證明他的心情變得還不錯。
金不換坐在前麵副駕駛座,不敢看後視鏡,對辛渺的敬畏程度再升一個等級,把辛渺比同於馴養了遠古神龍一樣的了不起的人。
昌都的白天暴曬炎熱,但到了夜晚卻有幾分微風輕拂的涼爽靜謐。在繁華的市中心,依然有一塊安靜的老宅院,茂密的榕樹這裏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地方。
車緩緩停在門口,金不換下車打開車門,盛眠穀不慌不忙邁步下來。
慈祥的管家微微屈身:“少爺,您終於回老宅了,老爺子在屋裏等您。”
·
辛渺沒有半途而廢,第二天,她又讓劉叔送她去了喻氏。
這次前台雖然不是熟悉的妍妍,但辛家大小姐空降董事會的消息,喻氏已經飛快地傳遍了,
辛渺輕車熟路去了昨天呆的會議室,她要了解公司情況,知道她身份的部門經理倒也態度良好,隻是還是糊弄居多,當她是玩票性質,不願說核心的東西,把最淺顯的公開的項目介紹給她。
即便如此,消化這些也不容易,辛渺一看就是一上午。
有人推開門進來,辛渺忙的沒時間抬頭:“幫我倒杯水可以嗎?謝謝。”
醇香的咖啡端上來。
辛渺終於抬起眼睛,愣了一下,站在她麵前的是喻懷澤。
很正常,在預料之內。
這裏是喻氏,喻懷澤現在又回到公司,在這裏見到他,辛渺其實做好了心理建設。
但她還是有種微妙的不爽。
喻懷澤今天穿的很正式,成套的手工黑色西裝,領帶打的一絲不苟,若放在一般的酒會,就是最顯眼的年輕商業精英。
他定定的看著辛渺,聲音盡量平和:“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辛渺合上筆蓋:“喻總,你的辦公室不在這層樓吧。”
喻懷澤眼裏閃過一絲無奈:“渺渺——”
辛渺猛地站起來,即使比對方矮了快一頭,也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場:“請叫我辛小姐,你沒資格這麼叫我。”
她在說著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眷戀和愛意。
喻懷澤的心沉沉跌入穀底,心髒一陣疼痛和不安,聲音沙啞:“好。”
他默默看著辛渺,最後也沒有喊出“辛小姐”這三個字,似乎一說出口,就代表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斷了。
“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跟我一起,我帶你去食堂。”
“不用了。”辛渺警惕地看著他,“今天就到這裏吧。”
她頭也不回地拎著包離開。
桌子上的咖啡冒著熱氣,然後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喻懷澤目光晦澀,手指撚過桌上的文件,最終又無力地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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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半個白天,辛渺不急著回家,準備隨便吃點什麼,在手機上查最近的餐廳。
她想起一個電話,撥了過去:“魏先生,好久沒聯係,可以見一麵嗎?我請你吃飯”
約在了附近的西餐廳,魏鈞來的很快。
他帶著一個很年輕的黑色棒球帽,和他略有些老成的臉不大適配,注意到辛渺的目光,他含糊笑了笑:“工作需要。”
辛渺把菜單轉過去:“看起來很精神。”
和教養良好性格不錯的雇主交談起來總是令人愉快,魏鈞忍不住咧開嘴,迫不及待來展示自己的工作結果,服務員端上了果汁之後,他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夾,裏麵厚厚一疊:“辛小姐,您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