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信任與信賴(1 / 3)

“真由子,孩子的名字已經定下來了嗎?”

長相俊雅的男人以一種有些窘迫的姿勢側身從門的縫隙擠入,隨即迅速而細致地合上了紙拉門,防止有風進入,侵擾到他剛生產完的妻子和新生的孩子們。

“是的、總一,因為不確定孩子的性別,所以我們一開始就取了兩個名字。之前都沒有檢查出來呢,沒想到居然是雙生子,這下剛好可以都用上了。”

真由子的長發鬆散地披落肩頭,僅在尾端被紅色綢帶係住,她小心地抿了抿孩子們的被角,黑亮的眼瞳中滿是溫柔,“女孩子的話,名字叫做[真依],希望她能夠成為憑依於真實、可以看清真相的孩子。”

“男孩子的名字叫做[悠真],希望他的人生會沒有虛偽而且充實。”總一適時接口,喜悅的光輝柔和地照亮了他的麵容。

“你們都是在我們的祝福下誕生的,被期待的孩子。真依還有悠真,謝謝你們願意成為我和總一的家人。”

帶著對新生活的期待,真由子輕輕俯身,將親手製作的小巧禦守放在了兩個孩子的中間,禦守上的金色鈴鐺發出了細微而清脆的聲響。

“從今往後,我們就一起幸福生活下去吧。”

“那個、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我是說、你看,我的名字是佐原真依,你的名字是什麼?”

用布遮擋住眼睛、看不清神色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後,才在少女逐漸變得不安的目光下回答,“我叫,忌子。”

“那麼…忌子、君?”

“不要加[君],喊我忌子就好。”身穿若草色水幹的少年說道。

他有些長的頭發被紅色綢帶在腦後束成一個小辮子,行走間,綢帶上係著的金色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好了,快跟上。你一定得…盡早離開這裏才行。”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是什麼嗎?”有著綺麗麵容的青年神官用一種莫名愛憐的眼神看向身前的少女。

“誒?奇怪…我明明記得我是…”

黑色短發的少女睜大了眼睛,逐漸的,一種空茫的神色從她的臉上浮現,“抱歉、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我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真依!”

是女孩子的聲音,似乎有點熟悉,是新來的家人嗎?

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是在喊誰呢?如果我認識的話,說不定可以幫她找一找。

帶著這種想法,被過於多的信息灌輸地有點暈的佐原真依努力屏蔽其他的雜音,嚐試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莫名熟悉的聲音上,意識逐漸上浮。

“真依!你還好嗎?佐原真依!”

因為剛才直視了太陽,真依的視網膜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在緩了一會兒後,那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可愛棕發女孩子的身影才映入她的眼簾。

不僅聲音,這孩子的樣子也很熟悉啊,是誰呢?

身穿紅白巫女服的少女在下意識地環視一周確定自己的所在地後,再次把視線聚焦在了那個一臉擔憂表情的女孩子的身上,努力驅動生鏽齒輪般的記憶模塊,盯著對方的眼睛陷入深思。

…啊、是硝子啊。

她在擔心的人是我。

初步脫離負麵情緒侵蝕的佐原真依下意識地笑著安撫同伴。然後,副作用還沒完全消失的她因為沒注意看腳下,在邁出一步後被訓練場已經改變的地形拌得趔趄了一下。

身體的振動加劇了大腦的眩暈感,一種嘔吐的欲望從真依的胸腔裏向上翻湧。

說實話,佐原真依現在的狀態很奇妙,她在感到眩暈惡心的同時心底又有一種奇怪的安心感,大腦脹痛的不行,卻又覺得自己思路從未如此清晰……

紛紛揚揚的思想和嘈雜的聲音一起向她湧了過來,此時真依覺得自己的情緒切換地比收音機頻道都要快。

即使如此,身穿紅白巫女服的少女仍能在穩住身體後,對著擔憂之下跑過來扶她的硝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所以我就說嘛,夜蛾老師,”五條悟難得摘下墨鏡,仔細地看了看周身能量場紊亂的佐原真依,又掃了一眼徹底被炸穿的訓練場,轉身向一臉嚴肅的夜蛾正道說道,“我覺得還是實戰靠譜點。”

剛才那波衝擊是術式失誤下引發的大規模咒力失控,怪不得說佐原真依可以[自主研發],雖然不知道這位新同學怎麼做到的,她的咒力量發生了躍升,與此同時她身上本就複雜的術式印記也發生了突變。

如果說一般人對術式有所領悟和開發,是在原有的花紋的基礎上試探性質地描一筆,逐步加實後再小心地開發新的分支。

那麼相對應的,佐原真依開發術式的樣子就像在貼畫,進度簡直快得飛起,他剛才第一眼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知為何,佐原真依現在輸送給術式的咒力流一直沒斷,因此五條悟才能有確認一下的機會。

但是什麼力量都是有代價的,哪怕不用六眼五條悟都能看出來佐原真依剛才狀態明顯不對,那種微妙的延遲和卡頓讓他覺得莫名的眼熟——

在五條悟喋喋不休地和夜蛾正道輸出他的觀點的時候,感覺到被注視的白發藍眼的少年轉過頭,恰好對上了和硝子站在一起的黑色短發少女望過來的眼神。

湛藍的六眼正對那雙褪去了笑意的黝黑眼瞳,五條悟從中看到了某種既視感很強的不耐和煩躁。

就在那個刹那,明悟的電光在五條悟的腦海閃過。

啊、這種熟悉的,他以前經常能在鏡子裏看到的表情。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剛才的延遲和卡頓大概是因為龐大信息流湧入後造成的大腦處理跟不上,與此同時這種現象也會對本人的身體形成負擔,再加上咒力失控後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