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辦不好呢?”葉寒半真半假打趣道。
應寬回她:“你不會辦不好。我是神仙,能掐會算。”
“切……”葉寒按捺住翻白眼的衝動,又想到剛剛那個老太太,她躊躇了半天問還是不問,應寬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問她:“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是怎麼猜到他們沒有買臥鋪票的?”
“對。我就是好奇。”老實寶寶葉寒乖巧地點點頭。
“我剛剛告訴過你了,”應寬笑,“我的外號是‘應神仙’,能掐會算。你不信?我幫你算算?”
“怎麼算?看手相?”葉寒瞬間變回防禦狀態,暗自腹誹著。
從前就聽薑荷說過,有些男性慣用看手相這招搭訕,吃姑娘豆腐,難不成長腿哥哥也要用這麼低級的撩妹方式?
應寬卻搖搖頭:“不用,我們是算命的高階模式,看麵相就好。讓我看看……”
他煞有介事地認真看了葉寒兩眼,道:“你今年20歲左右,三年前畢業於華大本科,現在仍是個學生,所學專業男女生比例嚴重失衡。”
應寬滿意地看到葉寒臉上的驚訝,又自顧自說道:“我看你印堂紅亮,滿麵紅光,所以你前些時候定有喜事臨門,大概是獲得了什麼大獎?對麼?”
葉寒的嘴張開了又閉上,眼前的人如果不是跟蹤她,就是真的是個神棍。
她一向隻信蒼生不信鬼神,不甘心地又問道:“那你再算算我這一趟是要去哪兒,去幹嘛?”
“這個問題比較難……”應寬頓了頓。
葉寒鬆了口氣道:“是吧,我也覺得,這怎麼可能算得到?”
“但是我可以試試啊!”應寬笑道,“我猜你是去旅行,可是上哪兒去呢?一般人都是去西藏……”應寬頓了頓,仔仔細細看著葉寒臉上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可是我猜你應該不是,這趟車還通往德令哈、格爾木、安多、那曲……”
應寬的說著四個站的名字,語速與平時無異,可是雙眼卻一直沒有離開葉寒的眼睛,他仔細觀察著葉寒表情,從眉,至眼,到鼻尖微微的翕動,到嘴邊的小細紋,所有的微笑變化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就在說完的瞬間,他下了定論:“所以,安多是個很好的去處,是麼?”
應寬語氣溫和,可就在她的答案脫口而出的瞬間,葉寒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似乎在這個人的眼裏,她就是個透明人,一眼就能縱覽。
可眼前的是誰,是做什麼的,她卻一無所知。
警察?偵探?律師?葉寒開始探究,她下意識抬頭盯著應寬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眼神純粹而幹淨,似乎從頭至尾,他的笑容都是純良無害,克製有禮,讓人覺得春風拂麵。
他是誰呢,他會是什麼樣的人?他的身上又有什麼樣的故事?
被她注視的人沒有絲毫的怯意,直直地與她相望著,含笑道:“看來,我猜對了?”
葉寒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偏過頭去看了看車廂,對應寬道:“應神仙這麼能掐會算,不如算算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乘客一會會用哪條腿邁進車廂?”
“右腿!”應寬斬釘截鐵說道。
“那我就猜左腿。賭注就……”葉寒斟酌著。
應寬說道:“如果我輸了,我就把那本《天藍色的彼岸》送給你!”
“神仙的賭注僅此而已麼??”葉寒挑釁問道。
應寬聽著這熟悉的句式,不由啞然失笑。姑娘看著柔弱,骨子裏還挺好勝。
他反問道:“如果你輸了呢?”
葉寒搖搖頭道:“你既然是神仙,怎麼算不到我的命格……”
她壓低了聲音,對應寬道:“從小算命先生就說我吉星高照,逢賭必贏,我的字典裏,就沒有‘輸’這個字!”
“果真?”應寬不甚在意。
葉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應神仙怕是要在我這裏遭遇人生滑鐵盧了!”
二人齊齊探出頭去,紅衣女乘客遠遠走來,算著節奏和步伐,等她抬腿邁進車廂,大概率是右腿先進。
應寬嘴角噙笑看葉寒:“拭目以待。”
葉寒伸了個懶腰:“我等凡人與神仙不同,現在是饑腸轆轆,一時半會沒辦法再領教您的神通……我現在要去覓食了,一會見。”
“別逃啊!不等著看結果麼?”應寬揶揄著。
葉寒輕“嗬”了一聲,快步路過紅衣女乘客。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葉寒對著她輕聲“誒”了一聲。女乘客腳步一頓,回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再抬步子進車廂時,左腳率先走進車廂。
葉寒回頭看了一眼,朝著應寬聳了聳肩,眼裏透著促狹的笑意:“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