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瑟瑟,交錯縱橫,八道不同的劍氣傾瀉而出,激起勁風,彙成一流,氣勢洶洶逼向那團彙聚得愈來愈大的黑氣。
風惹得樹枝窸窸窣窣直抖,硬生生扯下幾片綠瑩瑩的葉子來。
勢頭夠猛,力量夠強。
到了黑氣這裏似是泥牛入海般消失殆盡。
黑氣幻化成一柄大刀,“鏘”的一聲與八道劍光糾纏在一起。
它明明可以躲開,卻接了招。
誰都看得出來它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勢頭淡去,力量削弱。
光芒漸淡,八道強勁的劍氣此時完全化作烏有。
玉晨玄澈霽衡三人經過這幾日的消耗,早是在極限的邊緣硬撐,後醒來的五人都修為不高,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黑氣玩夠了,直接無視這白花花的一片人,飄忽著要衝出陰林。
被魂陣彈回來,便再撞上去,回來,再撞,如此往複,少宸的魂陣雖是沒有絲毫影響,但是林子卻是肉眼可見地擴張。
地麵上憑空鑽出一顆顆嬌綠色的芽兒來,伴隨著縈繞於旁的黑氣飛速成長。
最終與原陰林中的樹平齊時才停止生長,一溜黑氣自其中冒出,再鑽入地下,繼而繼續向前擴散。
大事不妙。
這裏麵竟然混入了樹靈!
玉晨擺手示意其他人靠後,掛上溫潤公子標誌性笑容。
“前輩為何助紂為虐?”
瘋長的樹叢速度有所緩和,自那些新生出的書中抽出幾縷淡綠色的光芒緩緩彙聚成一個身著殷綠色道袍的童子模樣。
“這一聲前輩吾可擔不起。”道童稚嫩的臉上掛著不符年齡的沉穩,它款款開口。
“何為助紂為虐?隻不過保命罷了。”
玉晨默默攥緊身後扇,有意地靠近道童幾分。
“何出此言?”
小童神色一凜。
“爾等敵我不分,封印吾身多年,卻不曾碰那些陰物一下。”道童小手一背,警覺地向後退了半步站定,神色憤然。“這才叫得助紂為虐吧?”
話音剛落,劈頭迎來一扇,周身氣流似是受了指引,劈頭蓋臉地砸向小童。
小童氣定神閑,原地動都未曾動一下。
先前落了地的樹葉不翼而起,先氣流一步落在小童麵前,搭成一道屏障將一切全部彈了回去。
玉晨微驚,急急撤回手躲向一邊。
“既然吾敢現身,必是有所準備。”
小童雙指一並,憑空一劃便歇下了一切肆意湧動橫衝直撞的氣流。
麵前樹葉嫋嫋盡數落下,露出小童稚淨的小臉。
“若不擴張地帶給它們,吾身便會被日日削弱直至隕逝。”
小童無奈地笑笑,指了指身後,“爾等若不想被陰物噬去十靈,隻能滅了它們。”
“不過,想必是知曉的。”
末了,小童兩隻小手一揮,齊齊舉過頭頂。
樹木猛然抽枝生葉,肆意擴張。
因為樹木大幅度的生長,地麵微微顫動,地表的隆隆聲,樹枝嘩嘩的抽出聲以及樹葉的窸窣聲充斥在場上每個人的耳廓。
樹體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既然來了,便作個交易。”
小童收回手,小腦瓜一歪。
“不對,應該說是玩一場遊戲。”
它露出笑,乍一看公然無害,實則暗藏狡黠。
指尖泛起點點瑩光,在身側有規律地劃著圈。
一場遊戲即將開始。
識海中突然融入這麼個東西實在是不適應。
一團青白色霧狀體繞著鏡子轉了兩圈。
“到底需要幾天才算契成啊?”
“多則半年,少則十日。”鏡靈語氣毫無起伏的回應。
乍這麼一聽沒有一絲活力的語氣,津樂對著鏡子愣了好一陣。
結契於他來講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於泊粲,或許不是。
失了自我的活著倒不如作個俘虜。
好歹有自己的思想。
雖說他致是東靈山如此的罪魁禍首,但…
做人留一線吧,以自己的能力還真不保定能消滅他。
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日後他若真的再想報複該如何?
恩恩怨怨何時了。
就如此磨滅了算了,息事寧人。
最後歎了口氣,退出識海,對手中鏡子劃了道符,喃喃。
“無需改變,做你自己吧。”
真靈封印轟然解開,手中銅鏡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
驚得他丟開鏡子“嗷”地一下竄上塌。
銅鏡“鐺”地一聲摔到地上,發出白色的光芒。
光芒之下,鏡體赫然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