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收拾好了晚上八點我去接你。”
聒噪的音浪沒有覆蓋住語者低沉的聲音,薑玉驚的倒水的手一抖,壺裏的開水霎時沸騰著在他的手背翻滾出氣泡,痛得他都忘記了剛才是被突來的高音浪而嚇到還是因為聽到太久沒有謀麵的人的邀約。
處理好燙傷後,薑玉坐在桌前怔愣著看著兩人的曆史消息,鋪天蓋地都是他單方麵無趣的問候與笨拙的關心。
他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見麵,自從他上次有些激動地質問那個人在他眼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晃過神來,急忙回過身看了眼表。
下午四點。
時間太過充裕,薑玉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本就蒼白的臉色因連續熬夜寫實驗報告泛著病態的白,沉重的黑框眼鏡卡在鼻梁,淡色的唇幹裂著,像一隻遊蕩在日光下的幽靈。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又在鏡子裏看見纏著紗布的左手。
提示音再次響起,他又發來了語音。
“早點收拾,別讓我等你。”
“穿好點啊,挑幾件我給你買的,別穿你自己的那些破衣服,給我丟臉。”
“今天有挺多人去的,那個姓張的也去,給我離他遠點。”
“看沒看見啊,也不回一聲。”有些不耐煩了。
薑玉這才想起自己忙活半天,竟然忘了回複,他趕緊回了一句“好。”
“嗬。”他輕笑一聲,不知是輕蔑還是有些惱羞成怒,“薑玉,我不理你,你就不理我了是吧。”
薑玉抿了抿唇,“沒有。”
“那不是每天都旁敲側擊地打聽我都去哪兒跟誰玩了嗎?怎麼這兩個星期就不問了?想跟我斷?”
薑玉打了一行字“你提分手之前我是不會提的。”他想了想兩人的關係,又刪除重打,“你提分開之前我是不會提的。”
他又想了想,始終沒有發出去,再次全部刪除。
“寫作文呢一直輸入中?說話!”
薑玉感覺燙傷處好像才開始蔓延開絲絲縷縷的痛,他打開語音,“…沒有。”
“你來接我…我早點出去等你。”
那人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情緒高漲了一些:“你早這樣不就好了?乖一點,咱倆就一直不會斷。”
“…嗯。”
薑玉放開手機,一種沉重的疲倦感襲來,頓時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薑玉七點半就候在學校大門,二十分鍾後一輛惹眼的超跑轟鳴著停在他麵前,車門升起後那個人摘下黑超,像是兩人前一天剛見過麵一樣笑著向他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