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趙莫言。
更不能讓他知道趙莫言是睿懿。
所以她寧可先揭露自己的女子身份,以進為退,先推翻掉“趙太師”這個身份可能,畢竟趙莫言在諸國之間,至今是以男子麵目呼風喚雨,至於自己真麵目,有幾個外國人見過明霜?
反正,自己的女子身,遲早瞞不過他,莫如以一份假惺惺的坦誠,以一份截然不同傳言中的趙莫言或睿懿的麵貌,先混沌下這個男子明亮如鏡的雙目。
至於能夠混多久,秦長歌不敢抱太大希望的在肚子裏無聲歎氣……那兩個,求求你們,快點找到我吧,和這個家夥在一起,我會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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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牽著秦長歌的手,優哉遊哉在鬧市中穿行。
是的,鬧市。
郢都主幹道,聞名六國的最繁華都城的最繁華街道,天衢大街。
天衢大街今日人流尤其多,許多衣著普通,但目光精光閃耀,看來十分精悍的人物混雜在人群中,將一條街從東走到西再從西走到東,目光不住在武林人物裝扮的人身上梭巡,時不時互相擦肩,目光一觸即收。
毋庸置疑,他們在找郢都靈魂人物,彪悍殺頭太師趙莫言。
這樣的情形,在郢都全城各地同樣上演,但是沒有人知道,在他們剛剛背轉身的地方,在他們剛剛擦肩的刹那,他們苦苦尋找的那位,正被某位男子隨意的牽著,以恩愛夫妻的姿態相偕而行。
秦長歌已經恢複了女裝,那位先前溫柔的捧著她臉,很客氣的說要將她如花容貌回複,結果在去掉她的麵具後,他對著她容貌嘖嘖搖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易容之物,在她臉上一陣胡亂塗抹。
她去臨波照影的時候,差點一口血噴到了水裏——如花!如花再世啊啊啊啊啊。
然後男子說那家麵條確實不錯,帶她去嚐嚐,然後和他一起回國——他看上她了,準備收了她做妾。
於是迎著滿街兵丁,兩人漫步而來,一起去天衢大街一家麵店吃麵,他偏著頭,和她討論喜歡哪家繡娘的手藝,洞房花燭夜的新娘禮服該綴珍珠還是水晶。
秦長歌微笑而聽,心裏卻在盤算打下他的國家後用他的黃金權杖去攆狗,用他的漂亮眼珠去擦鞋。
在麵店不急不忙坐下,男子叫了兩碗麵,點了些小菜,並溫柔殷勤給她夾菜,秦長歌麵不改色的吃——反正他要殺她,也不會用這種累人的方式。
她的啞穴也被點了,所以她隻好用含情脈脈的眼光來表示對他的膜拜。
對方悠然而笑,對眼前如花的代表了另類美的笑容十分欣賞,對自己易容的化神奇為腐朽的絕頂手藝十分欣賞。
如花的含情脈脈的眼光無意中掠過對街,突然一頓。
對麵。
一騎正自城門方向長馳而來,黑衣黑馬,身姿在馬上亦筆直如劍。
雖然隻是一個遠遠奔來的身影,已可感覺到那男子容華氣度蔚然高貴,隻是他頻頻揚鞭,催馬甚急,一身質地名貴的黑色金線錦袍也微微染了塵灰,他一路長驅而來,快若急電,街上百姓為他狂飆氣勢所驚,紛紛避讓。
正是蕭玦。
秦長歌一瞬間心跳如鼓,手心裏立時又起了一層冰冷的汗,她盯著看起來神情焦灼的蕭玦,隻恨不得立時大喊出聲,喚得他飛奔而來,卻又知道別說現在喊不出來,就算喊了,男子也能在一霎間先殺了自己或拿自己要挾蕭玦。
一時間心焦如焚,思緒紛亂,卻又無能為力。
男子瞟她一眼,輕輕轉首,笑看著那飛騎,道:“這誰啊,這麼威風?”
秦長歌立即將目光收回,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麵。
馬上蕭玦卻若有所感般,突然於萬人之中,即將飛騎而過秦長歌身邊時,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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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晚上回來好不容易趕出了四千字更新,更得遲,特此致歉,其實原本想著平安夜,看文的親一定不多,想偷懶的,隻是看見有親還在等,還是寫吧。親們平安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