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某人奸笑……嗯,很值得遐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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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如晦,黑影出沒。
中年人負手立於院中,遍身濕透而神情不改,看樣子也是戴了麵具。
劉二嬸子家小院子裏,遍地屍首,鮮血連同雨水橫流了整個院子,一大半都是身著黑衣的中年人手下,屍首們死狀都很狼藉,看來是半麵強人親自創造。
“主子……那個女子……”
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躬身請示,眼光向泥水裏孤零零的女子覷了覷。
“你想殺了她?”中年人語聲和煦宛若春風,麵具雖然死板板沒什麼表情,但那眼色居然是慈憫柔和,深闊如海的,“是嗎?”
黑衣人接觸到這樣的目光,反倒微微一顫,立時掩了,深深俯首:“一切全憑公子吩咐……”
“嗯……”中年人點了點頭,神情很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
黑衣人正要抬頭表忠心,忽覺一道柔勁不動聲色的逼向自己心脈,臉上驀然變色,尚未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
一聲嘶吼,他七竅噴血,倒在雨地裏。
中年人微笑跨過他的屍體,輕輕道:“說過不要那樣稱呼我,怎麼又忘記了呢?”
……
神情連一絲變化也無,仿佛剛才死在他手底的不是人命而是稻草,他披一身流瀉的雨水,以一種博大而慈和的神態感覺,俯首看著一地泥濘裏仰首看著他的女子,蘊華。
“你要殺了我嗎?”被自己的半麵主子丟下的蘊華並無畏懼,昂首看他,和前世秦長歌一模一樣的絕世容顏,即使在這大雨澆頭極其狼狽的時刻,仍然絕豔得象朵不分時刻都璀璨綻放的奇葩。
而美好得出奇的曲線,因濕身而分外誘人,這女子的身姿曲線,不是那種仿佛能夠噴薄而出的妖嬈,而是微微帶點處子般青澀停頓,卻停頓得恰到好處,越發引人遐思。
天知道這個曆經無數男人的女子,是怎麼保持住那種媚而清,妖而純的感覺的。
“你可知道殺了我會有什麼後果?”蘊華有意無意挺了挺胸,有恃無恐的冷笑,“你會死,你周圍的人都會死,而且死得奇形古怪,慘不堪言,恨不得自己從沒出生過。”
“彩蠱教三大聖,教仙教神教姑的手段,我清楚得很,”中年人語聲寧靜如常,氣質雍容如聖,對著眼前女子原始而韻味深藏的誘惑無動於衷,“但還是多謝你提醒我。”
“你知道——”蘊華瞪大了眼睛,想到他剛才的逼令手下使計圍殺教姑的手段,想到那些黑衣人看來似乎隱隱有些熟悉的身法和出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倒抽一口冷氣,疾聲道:“那天趙王府外,有人攔截我上殿,是你出手助我脫圍的!”
“你很聰明,”中年人並不否認,微微笑,“是的,咱們這是第二次見麵了。”
“那你現在怎會——”蘊華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一會是敵一會是友的人的古怪行為給搞糊塗了,這個男子……戴了麵具……熟悉彩蠱……手段高超……會是誰呢?
聽他的語聲,明明白白的西梁人,可剛才說話的黑衣人,那口音……
她驀然想到一個可能,頓時打了個寒顫,那感覺好比夾了雪和冰雹的雨水當頭澆下,從心底升起的寒意幾乎讓她瞬間凍僵,那個猜想太可怕,她幾乎立刻便明白了彩蠱根本在對方眼裏不算什麼,明白了教姑為什麼不欲纏戰直接放棄了自己,明白了教姑從血海裏殺出時最後回眸裏的古怪含義,明白了自己的命,當真危在頃刻。
“別殺我!”蘊華絕望的一聲呼喊,撲倒在中年人腳下。
“別殺我——”她抱著一線微弱的希望,支著肘努力的抬起頭來,清豔麵龐上淚水橫流,“我有個秘密——我告訴你,你留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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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
給蕭玦換好衣服,又喂了熱水的阿六,一直緊張的扒在窗戶上看著窗外,突然驚慌的轉身撲向秦長歌。
黑暗中打坐的秦長歌睜開眼,目光疲憊,卻如星子明亮。
“嗯,”她神色不動,向窗外看了一眼,隱約間可見道道黑影掠過,聽風聲,似乎已經將這小院子包圍。
抓了塊布,揉了揉鼻子,秦長歌眼淚汪汪的又打了個噴嚏——感冒了。
這時辰,來不及換衣擦身,也不方便換,秦長歌在火堆旁簡單的烤了烤衣服,取了些還帶著火星的焦炭放好,趕緊就將火滅了,不感冒才怪呢。
好在這個世界沒有豬流感,真幸運。
剛才和阿六繞院子一周,也布了一圈陣法,有個壯勞力使用,省力多了,那些石塊木頭,她奔波一夜,還真搬不動。
隻可惜……如果沒猜錯的話,是攔不住那中年人的。
他是誰?秦長歌靜靜思量,南閩對南閩,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露出一絲冷笑,秦長歌一副“人性本惡,果不其然。”的表情。
“你去門口守著,”秦長歌指揮阿六,“按我剛才教你的步法,見第一個人進來,斷了什麼東西,你就撤掉左手第三步那塊柴禾,他要是還能前進,你退六步,撤掉右手第一步那裏的石頭。”
阿六很聽話,哦了一聲便往外走,一邊還喃喃背著秦長歌現教的步法,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勁,愕然回身問:“那你呢?”
“我是壓軸戲,”秦長歌毫不臉紅的笑吟吟的答:“你見過壓軸戲提前上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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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暴雨中黑影騰起,不留死角的包圍了整個小院,當先的黑衣人手一揮,立即便有數條人影撲過院牆。
進去以後卻毫無動靜,連呼喝對敵之聲也無,好像幾個人就這樣消失在院牆下,黑衣人首領皺了皺眉——剛才死在河岸上的那八具屍首他看過了,對方十分狡詐凶殘,殺人手法層出不窮,絕非易與,自己過來時已經揣了十二分的小心——老邱栽在對方手下丟了性命,現在雙首領隻剩了一個,如果能在公子趕來之前解決掉這兩人,將來自己再升一步不是沒可能的。
想到這裏他目中精芒一閃,衣袖一拂飛身而起,蒼鷹一掠,掠上院牆。
尚未落足便覺得眼前一花,滔天洪水衝麵而來,激流洶湧冷光瘮人,令人暈眩至站立不住,他定了定神,閉上眼,就剛才那一眼看到的景象,伸指彈出一抹寒光。
卡擦一聲,院子中一棵樹斷裂,倒下的時候不知道壓到了什麼東西,洪水忽的一退,剛才進院的五個人顯出身形,正在院牆下方寸之地打轉,見陣法忽去,都在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