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磐湘不惜手被夾也要攔住沐星莁關門的動作,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大人,大人,求您了!我現在回家絕對會被我姐打死,您收留我一晚吧!”

沐星莁滿臉無語:“你又是離家出走?”

“這次真不是我的錯……”磐湘委屈巴巴,“是我姐她霸道獨|裁,她想控製我!求您了大人,我真沒別的地方可去,我姐絕對會打我的,您看上回她抽我臉的傷疤還沒好呢!”

他說著把臉湊過來,指著白皙粉嫩的腮幫子。不好意思,沐星莁沒看出來那上麵有任何傷痕。

沐星莁正想讓他圓潤地回家,忽然想起屋裏那個小姑娘,心下一動,眯起眼歪頭打量磐湘一番,看得磐湘毛骨悚然又覺得有機可乘。

說不定沐星君正在考慮收留他一晚呢?

“好吧,我可以收留你一晚。”她後退一步,抱著胳膊,笑得有點危險,“但你明天要留下來給我幫忙。”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刀山火海就是您讓我去刺殺始祖魔——這個不行,其他的我都沒問題。”

“行了,進來吧。”沐星莁退後一步。磐湘剛一進門,就看見裏麵一高一矮站著兩個打扮奇異的披發的人,正麵無表情看著他。

他憨憨一笑,十分上道:“大人。”

“免費的苦力。”沐星莁這麼定位磐湘。

巫炤不置可否挑眉,似乎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多做評論,問她:“你是怎麼安排的?”

魔域是她的地盤,這是鳲鳩充滿諷刺和同情的在他來魔域前對他說的話。雖然最終以鳲鳩被收拾而不敢再多嘴為結局,它說的話還是在巫炤心裏留下了一點痕跡。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打算在魔域把你殺了?]

既然有所懷疑,就該索性不留後患,否則終有一日,他們會走上無可回頭的背道而馳的路,就像曾經的他和縉雲一樣。

所有的隱患早就在最先的時候埋下了,他們一開始就不在一條路上,早晚有一天裂痕無所隱藏,他們都會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

而那個時候,羈絆已深,痛苦自然也深。

然而就算他早有預料,事情真的發生時,他會無動於衷嗎?

答案是不會。知道不等於做到,明白和意難平是兩回事,如果她真的下手殺他,巫炤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所以你後悔那個時候去看她了嗎?]

如果不去看她,就不會被她發現,自然也不會意外讓她的刀斷裂,那麼此時他應該在陽平或者人間其他地方布置夢域引導魔族,而不是既失去了她的魂魄,又被她留在身邊監視著——

巫炤側臉,視線落在她臉上。

沐星莁正在給自己細說明天的打算,以及到時候讓磐湘帶著司危看家或者逛街的計劃。她嘴唇開開合合,光線下眼睛裏有些異色的流光,像含有礦物的泉水,裏麵泛出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笑意,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錯。至少現在不錯。

巫炤彎起唇角,纖長淩厲的眉毛柔和下來。

[這樣也好,別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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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星莁家實在很大,高高的穹頂上垂下白色紗簾,廊道一直延伸到屋頂的細長窗戶將屋外陸離的光切割成一塊一塊。

二樓大廳,司危正抓著磐湘問東問西。

磐湘拍拍胸脯,“我在辛商城可是人稱百事通,隻有你問不出來的,就沒我答不上的!”

“是嗎?”司危表麵悠悠然,心裏卻在想怎麼把他問倒。她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頓了一下,開口問:“那你知道太子長琴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