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耷拉著腦袋坐在六層工地的屋麵上,抽著五塊錢一包的紅旗渠,無比鬱悶地看著下麵鬧事的工人。
想起幾年前自己上大學時候的意氣風發,再看看自己這兩年混的那叫一個慘啊。
做銷售,做了一個月,毛業績沒有,直接被開,屁錢沒拿到!
拉下臉去當服務員,卻因為一樁意外,也被開了。
做過…..
總之步凡做過不少的職業,隻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超過一個月的。
沒錢了,隻能到處借。
先是要好的朋友,然後就是大學同學。
再然後是高中同學,甚至連初中小學的都挨個問著借。
這年頭,誰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有的同學還念著同學情誼,倒是借個一兩百的。有的連一分錢都懶得借。
眼看著又是10月份了,兩年沒有回家的步凡有些頭疼了起來。眼瞅著今年年底就是母親的五十大壽。自己再怎麼不孝,也不能今年還不回去吧?
於是步凡才在這工地上找了個賣力氣的活。每天刺骨的西北風吹在身上,卻還流著汗水,就知道這活有多累了。
好在工資倒是一天有80元,而且還包吃包住,所以步凡也就咬著牙做了下來。
誰知道,這才做了二十來天,工頭居然跑了。
這下十幾個鋼筋建築工人可都不幹了。雖說平時每個月有發幾百到一千的生活費。可是這大頭的工資可還一分都沒有發呢。
於是都堵在項目部的門口,愣是停工不幹。
可是項目部也是有理的,原因就是這個包工頭做的工程驗收不了,所以這工程得返工,也就是要重新建。可是這重新建,那自然是成本大幅提高了。於是跑路的包工頭算了算,拿著項目部新發的工人生活費三萬塊,直接自己跑路了。
“哎,這天殺的日子讓人怎麼過啊!”步凡想到這,吐了口煙圈。然後拿起手機,不得不撥了一個號碼。
“喂,是阿凡啊?我正要給你打電話過去呢,我下個月結婚,你可一定要來啊!”接電話的是步凡的死黨牧野。這些年他缺錢的時候基本都是找他借的。
“啊,沒有。隻是好久沒見你了,打個電話。”步凡聽到牧野的話,本來要張嘴借錢的,又打了回去。
“咱哥倆誰跟誰啊,有用的著的就說。我先掛了,回頭再給你打電話。”牧野那邊看著頗為忙碌的樣子,很快就掛了電話。
步凡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苦笑了起來。說起來自己這兩年陸陸續續的跟牧野借了快有兩萬塊了。牧野家裏父母也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又是在北京貸款買的房子,這生活壓力本來就大。所以能借給步凡這麼多真的不容易了。
看來自己得另想他法了,步凡翻著兩百塊買來的手機,電話簿從頭看到尾,隻見上麵能打的電話已經都打過了。翻到最後一頁,步凡的手停了下來。
這個號碼的名字叫“塵封的愛”,步凡有些顫抖地撥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張青青,請問您哪裏?”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依舊悅耳的聲音。隻是步凡的喉嚨卻是滾了好幾下,但是還是沒有張開口。
這次卻是步凡這邊主動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步凡看著下麵的工人。狠狠地將自己的煙給仍在了地上,然後踩了踩。這才拍拍衣服下了樓。
不知不覺間步凡走到了學校旁邊的一家餛飩攤。
“露姐,還是老樣子,幫我來一碗餛飩。”步凡說話間就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