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人……小人……”
幾個人連忙跪下求饒:“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人饒了小人吧!”
“小人以後一定安心幹活,小人不是想要逃跑,是……是……是大貴!對,是她!是她蠱惑小人的!”
“你……”
“對對對,是她!都是她逼我們的,我們對薑大人可是忠心耿耿啊!”立刻有人附和。
大貴看到她們這樣,也不再辯解,反而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她知道,一直懸在自己頭上的劍終於要落下來了,她終於可以去死了。
“大貴?這名字起的好啊,一聽就是個貴人命,隻可惜啊,賤種就是賤種,就算是起了個好名字,也不會改變自個兒的賤命!”薑大人胖胖的身軀擋住了大貴前麵的月光。
“別再廢話了,要殺就殺吧,我一定會化為厲鬼,讓你們這些禽獸們夜夜不得安寧,我也不想著到什麼極樂世界,我會在地獄裏等著你們,我要親眼看著你們上刀山下油鍋,你以為你們做的一切,不會有報應嗎?”
“報應?哈哈哈哈哈……”薑大人笑的嘴都要歪了,“你在開什麼讓人笑掉大牙的玩笑,報應那就是說書的編出來賺錢的玩意兒,你何時見過誰得到了什麼報應?沒有吧?我告訴你,這世上有些人就是神,而有些人,連狗都不如!”
大貴的眼睛瞪著薑大人,仿佛下一刻眼珠就要從她的眼眶中跳出來。
這眼神並不帶殺意,但就是讓薑大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是在被淩遲。
“你看什麼?”方才的盛氣淩人蕩然無存,薑大人心慌了。
“你竟然敢瞪我!”薑大人想到這個人的命已經在自己手裏了,頓時有了底氣,抽出身邊侍衛的刀向大貴砍去,一刀又一刀,嘴裏裏罵著髒話,手上血花四濺,噴在薑大人的官服上、臉上、還有被月光鋪著的地麵上。
現場的人都嚇得不敢作聲,直到薑大人出完了氣。
“這血真髒,狗的血都是臭的,可惜了我這一聲衣服。”薑大人氣喘籲籲。
“是,大人快回去換衣服吧,這些人怎麼處理?”身邊的人問道。
“當然是殺了!難不成還要帶回去嗎?看到她們就來氣!”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她們的哀嚎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結束了,死前有人背的袋子沒紮緊,裏麵的桉子果滾了一地,上麵沾了血,同樣暴露在月光之下。
在天亮之前,大街上有一片幹幹淨淨,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仿佛昨晚的事不曾發生過,那些桉子果,被擦拭幹淨後,裝入售賣的袋中。
寧予安本不想讓任何人服侍,但屠禮可一大早就親自送來兩個容貌昳麗的女子,說是知道殿下此次沒有帶貼身侍衛,特地千挑萬選出來的。
洪晨接待了她們,將人安置在大廳後來向寧予安彙報。
“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侍候,你把她們送回去吧。”寧予安正在用膳,總覺得這加了桉子果的粥喝起來膩膩的,喝了兩口就推開了。
她可不想用來曆不明的人,誰知道這兩個女子會不會是母皇或皇夫派來的。
給她下藥的事,雖然她通過馮禦醫敲山震虎,但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放棄。
“可是殿下,屬下覺得您應該留下她們,屬下是個粗人,隻會行軍打仗,沈公子畢竟是個男子,沒有人照顧您啊。”
“你為何覺得本公主一定需要人照顧?你也覺得我是個藥罐子,沒有人扶就不會走路?”
“屬下沒有這麼想,隻是您是公主,是千金之軀,身邊要是沒個人,不符合您的身份。”
寧予安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排場。
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有用,不僅僅會讓看到的人羨慕敬畏,也會讓身在其中的人感到自己更有力量。
但是她的處境和此行目的實在是不適合大擺排場,所以隻要稍微的做做樣子便好,比如身邊有兩個伺候的美貌女子。
“那就收下吧,我準備好了,也該出發了。”
“是,帶沈公子嗎?”
寧予安在心中輕歎氣:“他是國師之徒,自然也關心那些無辜慘死的亡魂。”
要是不帶他,估計他又要不高興了,到時候還不是她去哄?
在和屠禮進行了一番完全不必要的寒暄後,寧予安打算先去江府看看。
坐在轎中,寧予安掀開轎簾向外看,這街上車水馬龍,小販們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百姓們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這其中還摻雜著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和車馬噠噠的行走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神情,每個人都身著雖不華貴卻整潔的衣裳,每個人,都好像不知饑餓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