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縷華貴衣角就這樣從他的掌心滑出去。
仿佛預示著這段強求而來的緣分到底結局為何。
即便渾身濕透,仍然能看出雲秋時衣著華貴,身姿絕麗,坊間常說燦如春華,姣若秋月,說的便是那傾國傾城的南朝公主,雨絲和夜色隻給那道纖細身影增添了幾分脆弱的孤寂感。
仿佛自始至終,他們的關係都是這般,一個金枝玉葉,一個卑賤狼狽。
蕭長南癡癡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頭,胸口,甚至不知為何肚子也尖銳的疼起來,隻得小口小口喘著氣,未散的酒意似乎又浮現上來,眼前終於一點點迷蒙下去,最終歸於一片黑暗。
昏過去的前一刻,蕭長南還在想,自己害她淋了雨,小姑娘身嬌體軟的,會不會生病?
他好像又做錯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見見她,光明正大的,以一個能被她看到的身份,體麵的問上一句好。
……
“公主!您,您這是去哪了!”
冬雁正在自己房間休息,卻冷不防被一道濕漉漉的影子推開了房門。
雲秋時渾身都濕透了,身子打顫,臉色也凍得青白,見冬雁要喊,急忙豎起一根手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冬雁瞬間噤了聲,緩了一口氣,才壓下驚訝於焦急,放低聲音問道“公主可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怎麼連傘也不帶!”
雲秋時搖搖頭,忽然難受的咳嗽起來。
冬雁嚇了一跳,話也顧不上說了,急忙打來熱水,又忙了好一陣子,雲秋時終於換上了幹爽的衣裳,果然是淋雨著了涼,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已經有些低燒起來。
“公主先躺一會,奴婢去替您叫醫生。”
“不,冬雁,回來。”
雲秋時卻搖搖頭,拉住了小婢女的袖子。
“公主!您,您可以說話了!”
雲秋時頭暈得厲害,勉強笑著點點頭,才繼續道,“此時不可與人聲張,畢竟,有些時候,當個啞巴才更合適。”
按照前世的發展來看,雲秋時本不該這麼快就恢複聲線,隻不過——蕭長南這一鬧,雲秋時心神激蕩,竟然提前解決了這啞症的困擾。
這也算因禍得福。
“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途徑府外時遇到了一名乞丐,本宮憂心是雲燁哥,情急之下走上去確認,這才淋了雨。”
雲秋時如今同蕭長南不過陌生人,蕭長南於她而言,的確隻能算是名普通乞丐。
“對了,記得多留意後院清煙他們的動向,有什麼動靜都及時向本宮彙報。”
“還有……陛下即將春狩一事,到時候請帖下來不要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