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條連綿數十裏的山脈,大乾曆代皇帝的陵寢便坐落在這片山脈中。半山腰有一個巨大的祭台,每年的先皇祭典便在此處舉行,祭台往下,直到山腳,是一片連在一起的莊子,供參加祭典的人暫住。
接近傍晚時,整個隊伍才完全到達望春山山腳,護送的禦林軍便駐紮在山腳,護龍衛則護送著隆豐帝等人上山。
隆豐帝所住的莊子在最上邊,最靠近祭台,也是最大的一處。眾妃子及皇子公主的住處拱衛在隆豐帝的莊子四周。再往下,便是皇親國戚及王公大臣的住處,忠勇侯府的莊子則在中間靠下的地方。
忠勇侯府一行人剛安頓好,便聽到下人來報,說三皇子正在院門口。
趙花楹心下一喜,忙對著鏡子整理鬢角衣襟,小跑著走到院門口,果真看到蕭澤蘭正站在門口的常青鬆下。
翠綠色的鬆針,襯著月白色的錦袍,更顯得蕭澤蘭身量修長,君子如玉,趙花楹摸了摸跳得過快的胸口,柔聲笑道:“三殿下,您怎的來了?”
看著趙花楹含羞帶笑的雙眼,蕭澤蘭有些恍神,腦中閃過葉崖香那雙桃花眼,他這才發現,她們兩的眼睛格外相似,隻是葉崖香的雙眼永遠明亮幹淨,透著無限的靈動,而趙花楹的眼中,總帶著氤氳水霧,似是一片深情。
趙花楹見蕭澤蘭盯著她不放,麵色有些發紅,嬌羞道:“三殿下?”
蕭澤蘭回過神來,笑道:“可都安頓好了,還缺不缺什麼?”
趙花楹搖搖頭:“都已經收拾妥當,殿下進來坐坐吧。”
“不了,”蕭澤蘭看了眼四周,將聲音壓低了些,“那藥可給葉崖香用上了?”
“還沒有,”趙花楹麵色有些為難,“拿到藥後,我們一直在找機會,隻是現在蘭汀苑裏都是葉家的人,我娘的人根本進不去。而對於飯菜這些入口之物,葉崖香身邊的婢女格外謹慎,每每都是試過毒後,才端給葉崖香吃。”
“那藥也不是非得吃下去,葉崖香睡前應該會燃香,放在香料裏,你挑些她喜歡的香料,淬過毒後再送給她,她應該會用。”
“她確實有睡前燃香的習慣,但我並沒有留意到她喜歡何種香料。”
蕭澤蘭脫口而出:“杏梨香。”
“三殿下為何會知道?”趙花楹有些疑惑,同時心中的嫉妒開始滋生。葉崖香閨房中燃的是何種香料,她都沒注意到,三殿下為何如此清楚?難道三殿下對葉崖香的關注已到了這等地步?
話語脫口而出後,蕭澤蘭自己都有些震愣,為何他會如此理所當然的認為葉崖香會喜歡杏梨香?回過神來,瞧見趙花楹眼中的懷疑,蕭澤蘭斂住心神,淡笑道:“先前在她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想必是她喜歡的。”
趙花楹垂眼道:“知道了,等這次回侯府後,我和我娘會見機行事的。”
蕭澤蘭猶豫片刻,輕輕握住趙花楹的雙手,柔聲道:“楹楹,我一定會娶你過門的,我的正妃隻會是你。”
趙花楹抬起頭,盯著蕭澤蘭的雙眼:“三殿下可會騙我?”
“當然不會。”蕭澤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們從小便相識,你是我心中妻子最好的人選。”
聞言,趙花楹心中的那絲懷疑變成了歡喜,紅著臉笑道:“我等著那一天。”
蕭澤蘭收回手,溫聲道:“好了,趕了一天的路,你早些歇息,我也應該回去了。”
趙花楹動了動手指,有些不舍:“三殿下這就要走了嗎?要不進去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