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四弟,開玩笑到現在也夠了,來人,把六王妃拉出來吧。”
“哎呀三哥,這你就不懂了,今天六弟成親,難得遇到這種大喜日子,咱們鬧親也圖個熱鬧嘛。”
楚魚耳邊男人們的語聲與水聲交織,斷斷續續。
她睜開眼,思緒還有些混沌,下一秒冰涼觸覺侵襲全身,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像被人掐住喉嚨,鼻腔喉嚨隻有嗆水的疼痛。
身上的衣服很沉,鑲著金線的嫁衣鮮紅似血,如同朱砂墨散入水中,在池裏像朵盛開的紅玫瑰。
自己這是…溺水了?
這什麼情況,她記得剛才是讓師傅在自己身上試新針法啊,楚魚繡眉一擰,身邊一切都散發著穿越的味道。
臭老頭紮針還能把自己紮穿了?
來不及思索,大段陌生記憶混做一團全都湧進了她腦中。
她果然是穿了,穿到了邑國一個叫楚卿嬌的小姐身上,當朝太師的嫡孫女,身份不低。
好巧不巧,今天正是原主楚卿嬌與邑國六王爺謝含璟大婚之日。
謝含璟極受邑帝寵愛,長相豐神俊朗,在一眾兄弟中拔尖,隻可惜,是個傻子。
方才酒席結束,他的這些皇兄皇弟來“鬧親”,直接把楚卿嬌這個新娘子給扔到了荷塘裏。
忽然嫁做人婦,楚魚有些發懵,可她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還是先上岸再說。
“三哥別這麼古板,不過就是個一文不值的女人,鬧親而已,無傷大雅嘛。”
譏諷笑聲再次從岸邊傳來,楚魚屏住呼吸,一雙丹鳳眼中劃過些冷冽。
她可是21世紀被世人尊稱為神針快手的頂級醫者,曆來隻有別人求她,跪她。
不管這楚卿嬌從前如何,隻要現在這具身子裏的是楚魚,那就聽不得什麼一文不值這種字眼。
鬧親鬧到自己身上,找死!
荷花池邊,兩個侍衛得了三王爺的令立刻湊到池邊撈人,沒等他們伸手鮮紅的身影就嘩啦一聲破水而出。
楚卿嬌伸出雙臂扒在池邊,浸滿水的嫁衣緊貼在她身上,裙擺包裹著纖長雙腿,像是魚尾。
她的發冠也在混亂中滑落,墨黑秀發如瀑披散在身後。
一雙玉臂因為剛才的動作裸-露在外,藕臂上沾的水滴在陽光下瑩潤生光,如同珍珠。
她像鮫人出海,半點沒有眾人想象中的狼狽。
荷花池邊站著的幾位王爺高挑傲立,皆衣著華貴,相貌堂堂,他們目光落在她身上,此刻竟都被她的明豔晃得失神。
堂堂皇子,就這德性。
眼神從幾人臉上劃過,目光定在紫袍男子身上,剛才推自己下來的就是他吧。
“好看嗎?”楚卿嬌忽然朝他一笑,瀲灩動人,“原來四爺一貫是這樣看弟媳的,真是好生守禮呢。”
謝弘朝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看那雙潔白的手臂,要不是她開口還意識不到自己失態。
他在幾位王爺裏排行老四,和三王爺謝承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不過謝承翰是出了名的擅籌謀,笑麵虎,而他則天性惡劣,欺軟怕硬。
被楚卿嬌的話惹得惱羞成怒,他變了麵色聲音陰沉道,“什麼下賤破鞋,膽敢詆毀本王!”
謝弘朝抬腿上前就要將楚卿嬌再踢回池裏泄憤,謝承翰伸手想攔,還是晚了一步,黑靴已經迎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