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賬本上麵記錄很雜亂,但夜楓還是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阿驛伸手把賬本接過來,放在桌子上開始翻看。
“醫院不會有十幾萬的材料費,這肯定是有貓膩的呀。除了藥品和醫療器械,最大的開支就是人口買賣...其他的一些床單被褥每年很少采購。”他將椅子拉過來坐下,很專注地開始查找,手裏拿著筆開始記錄。
“這三月份如果有三筆費用的話,肯定就是給人販子交易的記錄。”
夜楓也讚成:“阿驛,看來你挺聰明啊,我就想不到這一點。”
阿驛沒有回答,隻是眉頭緊蹙將一個個大額數字抄寫下來。從三月份第一天開始,一直查到三十號結束:“你看,剛好有三筆大額開支,從十萬到二十萬不等。”
夜楓笑了笑繼續找賬本:“阿驛,我剛才給你的是開支記錄,我們是不是應該在收入記錄裏麵找?”
“唉,夜楓你也不老實的啦,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阿驛有點生氣了,轉過身來和他一起找收入記錄。嘴裏嘮嘮叨叨:“我看了,有兩個人是姓蔡的送進來的,這兩個家夥真的是和缺德冒煙的呢。按道理說估計賣出去也是他們,為什麼當初不嚴刑逼供一下呢?”
夜楓搖搖頭:“醫院估計另有買家,沒有經過他們。那還有一個是什麼人送進來的?”
“毒龍幫!”阿驛顯得憤憤不平。
夜楓臉上微怒:“看來毒龍幫也有人口生意,這種情況得給總部彙報一下。我敢肯定他們是慣犯,得好好查一下,如果情況屬實可以端了他。”
牆邊的壯漢嗚嗚哇哇地亂叫,用力拉扯著鐵鏈子顯得非常激動。秋歌聽得不耐煩了,走過去就是一拳頭。
“輕點!”夜楓抬了一下頭:“你的拳頭沒有人經得住,打死了怎麼審問呢?”
阿驛突然找到了賬本,立刻拿到桌子邊開始查驗:“應該就是這本了。”
他迫不及待地拿著筆開始翻看:“還真有,你看,三月十八號就有一筆,三月二十號是兩筆呢。怎麼隻有五六萬,買進來十幾萬賣出去就隻有一半了?”
夜楓並不關心價格,他將頭靠了過去,眼睛盯著阿驛的手指頭:“宋家河?這宋家河又是誰?”
“宋錦財的哥哥,有名的藥販子,從來醫藥都是一家嘛。”
“藥販子,那他買人幹什麼?”夜楓覺得有點不靠譜。
“這我就不知道了,隻能去查。”阿驛將賬本合上:“小武這樣的孩子,一般人買去沒用。可這記錄和出院的時間太吻合了,隻能去查宋家河。”
“孟班長,你的意見呢?”夜楓直起身來。
孟班長隻是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離開了倉庫。
夜楓慶幸,總算是找到點線索:“小武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本來就被人摘了腎髒,現在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指不定在哪裏受罪。”
阿驛有一種負罪感:“我要是早點發現醫院的秘密就好了,你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三號醫院自從我父親去世以後,就沒有一天正常過。”
“你發現了也沒有用,這是一個龐大的產業鏈。十九區又不止一家醫院做這事,袁隊長都清理不過來,更何況你一個人?”
夜楓也有一種無力感,以他們幾個人,想要拔掉整個產業鏈根本不可能。
程華雙手枕著腦袋,閉著眼睛養神:“你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什麼人口買賣,強取豪奪,垃圾食品,逼良為娼等等一切,不勝枚舉哦。這三十年的汙垢,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幹淨的。”
“那就見一個殺一個!”夜楓捶了一下桌子:“管他阿貓阿狗,我就不信清不幹淨。”
“這話聽著提氣,但事實有點殘酷…”程華坐了起來:“就說黃金龍吧,你殺了一個黃金龍,還會冒出來一個黑金龍,白金龍。除非是一支龐大的軍隊,加上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否則十九區不可能清理幹淨。”
“可現實是什麼呢?我們在暗夜裏做事,軍政府在明麵裏盯著我們。隻要我們有動靜,他們立刻出麵剿滅我們。”
“這是為什麼!”夜楓覺得保潔公司才是正義的一方。如今反而跟見不到光一樣,伸張正義還得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