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調查一起案件,據目擊者說,你當時落入冰湖,但救援人員趕到時,你已經被救上來了,你記得救你的人是誰嗎?”辛漠北銳利的目光落在第五的墨鏡上,但宛如一根矛刺出去正好刺在盾牌上,完全沒用。
第五沒想到對方一點點案情實質都不透漏,直接就衝關鍵點來了。
這讓他頓時不知如何招架,鬼使神差地,他就脫口說:“當時我不是被人救上岸的,是出於求生本能,自己撲騰到岸上的。”
說完不是不發虛,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對警察撒謊,但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他的證詞直接關係到那個孩子下半輩子的命運。在沒有了解到案情的嚴重性的情況下,他說話必須慎之又慎。
辛漠北一頓,狐疑地看住他。
吳證也有些意外,問:“你記得落水的時候大概幾點鍾嗎?”
“三點多吧。”
“那你落水之前,有沒有見到過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
第五說沒有,然後順勢套話道:“你們在找一個小女孩兒?是被拐賣了還是?”
“我們還沒有查清。”辛漠北及時插話,避免吳證說錯。
他目光灼灼地看住第五,雖然無法和第五進行直接的眼神碰撞,但有種暗流湧動的氣息讓他格外敏感起來。他問:“你確定當時是自己遊上岸的嗎?”
第五拿起咖啡,說:“嗯。”
辛漠北沒想到這場調查一上來就陷入被動,他思忖了一秒,然後又試探著問了幾個問題,第五答得也都滴水不漏,間或還貌似不經意地反過來試探案子的情況。
辛漠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沒有證據可以證實他的懷疑,雙方互相試探了好幾個回合,最後彼此都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在回市局的路上,辛漠北一邊開車一邊琢磨著今天這場會晤,他問吳證有沒有覺得第五這個公子哥有點奇怪。
吳證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就衝第五那種無處不在的花花公子病,也看出他不是藏得深的人,剛才半個小時的會麵過程中,花美男數次抽空對鄰桌的靚女拋媚眼。
“如果心裏有鬼,他的狀態就不可能這樣鬆弛。”吳證說。
辛漠北蹙眉思索著,車窗外晃過的車燈和路燈打在他的臉上,過很久他才出聲:“燕子梁傍晚發生了命案,我接下來要忙上一陣子了,馬苔苔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來盯著,最近先想辦法查以下幾個關鍵點——1、馬苔苔和玫瑰花,2、玫瑰花和庫安基地,3、庫安基地和第五。這幾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
吳證一愣:“您……懷疑那個花花公子今天說了謊?”
辛漠北沉吟一秒,“說沒說謊,看接下來的調查結果吧。”
夜幕四合,沉沉壓下。小馬跪在自己的西廂房地上,拚命地擦著地板,看上去有點神經質、有點失控。
她已經打掃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衛生,自從和第五通完電話就開始了,她想在自己被警察帶走之前,把這間陪伴了自己八年的小屋打掃的幹幹淨淨,她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或者這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這僅僅是她的一種病態的體現。
第五和警察該說的大概都說完了,那張存在U盤裏的照片也一定給警察看過了……
警察很快就會上門來了,她不想馬車到時目睹她被抓的情形,找了個借口讓馬車去夜市上買明天謝客用的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