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思遠點點頭:“隻不過現在用千若的身體……很多事不太方便。”
“除了尿尿不方便,還有什麼不方便。”陳明扭頭瞟了他一眼:“行了,反正夠用就行了。查案子不是咱的老本行麼,剛好一邊等小龍女那邊的消息一邊在這幹活了。”
一行人來到那個受害者的父母家時已經接近中午,那個男性受害者的家裏是洪都周邊縣城裏的居民,這地方還並不是那麼富裕,住的地方還是那種青磚瓦房,看上去頗有些年頭了,年頭上的蒿草已經一人多高,隨著冬風呼來擺去。
在進門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個驚恐的眼神在窗戶後頭一閃而過,接著就聽見大門砰的一聲緊閉了起來。
“博雷,去敲門。”陳明朝裏頭指了指:“態度好一點。”
“哦……”
博雷聽話的走上前輕輕敲門,可裏頭卻沒有任何一點聲音,弄得他著實有些尷尬,畢竟剛才他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姑娘……
好在這時,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蒼老男人叼著煙,目光呆滯的走了進來,徑直撞在了陳明的身上。被這麼一撞,他愣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陳明卻沒說話。
“你好,我們是省公安廳的。”紀嫣然主動出示了證件:“請問您是不是曹騫的父親?”
“啊。”
那男人木訥的點點頭:“找我家兒子做麼的。”
“是這樣的……我們是來調查他被謀殺的案子的,我們能進屋詳談嗎?”
沒想到紀嫣然這麼一說,那老頭居然嚶嚶的哭了起來,渾濁的眼睛裏露出絕望的神色,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嘴裏還嘟嘟囔囔著聽不懂的方言。
紀嫣然剛要上去提醒,卻被思遠拽住了手,思遠朝她輕輕擺手,示意她不要去打擾。本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看樣子那個受害者應該還是個挺孝順的人而且還是家裏的頂梁柱,這樣的悲痛實在不好打斷。
等了足足有十分鍾,那老頭才算是緩過勁,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子顯得更加瘦小,背影全是蕭條:“對不住啊……公安同誌,快進屋坐。”
他一邊哆哆嗦嗦的掏出鑰匙開門,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兒子沒了,丫頭的瘋了。我也沒兩年活了,我就指望我死之後,政府能好好對我家姑娘,給口吃的就行。”
“放心吧,我們會給你個公道。”思遠點點頭:“既然來了,你說對吧。”
“公道……那就好,那就好。”
博雷站在原地神色複雜,他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突然有天跟人打架打掛了,他老爹恐怕會直接給他埋了草草了事,可自打前天他挨揍之後老爹那關切的樣子出現之後,他現在突然能深切的理解這個老頭所背負的痛苦。
走進門之後,思遠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房子雖然舊,但還算是幹淨,隻是現在一張碩大的遺照放在前堂,遺照的目光看得人有些發慌。
而博雷從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那個所在角落渾身顫抖的女孩,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女孩怪怪的,身上好像用重影一樣。
“明哥……她……”
“看出來了?”陳明拿出一副眼鏡戴在眼鏡上看了一眼,然後驚奇的扭頭看著博雷:“行啊,小子。天生陰陽眼。”
在這裏能直接用肉眼看出那女孩不對勁的,隻有思遠和博雷,思遠雖然是精神狀態,但天眼畢竟是高階精神屬性,所以並不隨著肉體改變而改變。博雷呢則是天生的陰陽眼,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孩的問題。
“這叫魂體分離,本來魂魄離體的話,她就成了植物人,再也無法蘇醒。但她的魂魄和身體似斷非斷,還有一定的聯係,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有重影一樣。”思遠小聲的對博雷說道:“這個時候,如果強行塞回去的話,會破壞魂魄的完整性,她會變癡呆。看我的,仔細看。”
思遠走到那女孩麵前,一隻手摸在她的頭頂,抬頭問道:“這就是你女兒吧?”
“是啊……多好的女娃,因為要中考就住在她哥那,這一來一回……我兩個崽都沒的。”
思遠朝博雷使了個眼神,然後博雷全神貫注的盯著思遠手上的細微動作,隻見他大拇指按在那女孩的眉心,另外四根手指頭分別按在了其他四處穴位上,左手趁著那老頭轉身倒茶的功夫,用力的在自己右手背上一彈。
“進去了!”
博雷不由得驚叫了一聲,以為在他眼裏,那原本身上有重影的女孩,突然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麼的進去了?”
老漢剛回頭,就見那女孩哭著飛撲進了他的懷裏,哭著大喊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