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不能說話,但他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提筆開始在紙上唰唰的寫了起來,而他在寫的同時,白澤則在旁邊念。
“肉體對他來說應該是個束縛,兵解之陣化解了他的身體,釋放了麒麟血脈。萬靈卡感覺到了麒麟的氣息,返回之後亡靈卡激活了麒麟血脈,導致思遠無意識暴走,但因為能量衝擊太強,他無法持續太長時間?”
“哎哎,老頭,你最後加個疑問是什麼意思?”
“你有臉叫我老頭?大白羊,你自己幾歲你不知道?”
“我特麼跟你說多少次了。”白澤頓時怒了:“我不是大白羊。”
看著這倆人居染能以這種方式吵起來,小龍女也頗為無奈,她皺著眉頭說道:“我要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采集他的血液樣本,馬上送去分析。”二爺在紙上寫道:“嚴格保密,對任何人不得透露。”
“這還算有點當領導的樣子。”白澤點點頭:“還有,你們得快查一下那些家夥是怎麼弄出這麼個怪物的,我的媽,七個亞聖打不過一個假大聖,這要多幾個還了得?”
當他提到這個問題之後,這個秘密病房裏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包括白澤自己都進入了沉思冥想的狀態,之後也沒有人再說上一句話。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思遠睡一覺醒,他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之後,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地方,胸前的傷口還在滲血,疼的他呲牙咧嘴,而且胃還特不舒服,就跟吃了什麼不幹淨且不消化的東西似的,非常難受……
當他見到端著葡萄糖進來的小龍女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道:“你們是不是給我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我打個嗝,差點沒把自己惡心死。”
這個……這個問題小龍女真是沒法回答,她總不能告訴思遠說昨兒晚上你特麼吃了個大聖吧。雖然這大聖是個山寨的人造的,但到底也是個具有大聖能力的人呐,還有……就算拋開這些,要是讓思遠知道自己昨天生吃了個人,或者就算不是人吧,那總該是人形怪,生吃一個人形怪……就算他的心智是鐵打的恐怕都得崩潰,最好的結果恐怕都是吐出個胃潰瘍。以現在思遠的狀態,再刺激他的話恐怕有點不厚道,所以小龍女咳嗽一聲說道:“是因為你昨天晚上運動量過猛,膽汁分泌旺盛,所以打嗝會很惡心。”
思遠吧唧兩下嘴,然後從嘴裏摳出一絲晶瑩剔透的肉絲,他仔細看了看,然後彈到了床底下:“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啊。”
“我騙你幹什麼……”小龍女撇了他一眼:“看你樣子就是沒事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思遠摸著胸口的傷:“那個怪物呢?”
怪物被你吃了……
“咳……昨天晚上啊。”小龍女是個實誠人,她並不善於撒謊,讓她現編故事著實有些困難,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說道:“昨天……”
“昨天啊,你是不知道啊。”白澤坐著輪椅推門而入,身後則跟著綁著繃帶的二爺:“哎呀媽呀,那真是太精彩了。你被那家夥一巴掌扇暈了過去,然後這老頭,沒錯就這老頭,突然變成了一個兩百多米的怪物,衝上去一把就捏爆了那玩意,然後連帶著屍體一起扔到坑裏去了。”
思遠將信將疑的看著白澤和他身後的二爺,那“德高望重”的王老二見思遠看著他,忙不迭的點頭,並向他投以真摯的目光。
“怎麼感覺有點假。”
“你傻啊,人家肯過來幫忙,肯定是有本事的,你別那麼看不起人。”
白澤雖然斷手斷腳,但仍然是搖頭尾巴晃的:“現在我們弄了這個大個家夥,那邊估計也得仔細考量一下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
這話倒是沒錯,昨天晚上可以稱得上是驚世大戰了,上三界的人那幫人大清早就過去偵查了,可當他們發現自己的終極作品之一,居然被撕成了碎片,連肢體都不全,胸口更是破了個大窟窿連最寶貴的心髒都不翼而飛的時候,那個神秘組織從上到下一片愕然。
他們並不知道到底是誰有能力將這樣的怪物給打成這樣,因為他們就算是傾巢出動,想直麵幹掉這種玩意,那些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而且就算能贏的話,也不可能將這種近乎永生不敗的身體弄成這麼一副殘破的模樣,這哪裏還是大聖之體啊,這分明就是一具被狗啃過了無名男屍。
就為了這無名男屍,可算是花了大工夫,不但賠上了幾乎所有的具有帝俊之血的傀儡,還賠上了一個亞聖精魄,甚至還有一個已經成型的亞聖精魄不知所蹤。
這個損失可謂前所未有,那個本來以為可以借來一舉定乾坤的王牌,就這樣變成了無名男屍好麼……這個打擊不得不讓那個神秘組織身後的決策者決定全線後撤,從進攻姿態轉化成防禦姿態,再次重新進入蟄伏期。
一天沒有查清到底那邊有什麼之前,對他們來說……再出來不就等於自尋死路麼。
而他們的退縮,對於思遠這一方來說,雖然他們的代價也蠻慘痛,畢竟被山寨大聖也是具有大聖之力的,受到它的傷害也是不可加速愈合,隻能慢慢自我恢複,但至少爭取到了非常寶貴的時間。
當然,前提是思遠必須擺平過來興師問罪的莫然……
女人這種生物是很奇怪的,看著莫然的樣子,思遠頓時想到了小時候因為調皮搗蛋而受傷卻不敢告訴老爹老媽,這種感覺是一樣的,雖然分明知道他們很關心自己,但實在不想被他們因為這種事而絮叨半天……
莫然明明是個劍仙,卻仍然不能免俗,她是第一個被羅敷帶來找思遠的人,看到思遠的瞬間就開始淚如雨下的數落他,各種埋怨各種憤慨,其中還夾雜著思遠看不懂的女兒哀愁……
“我跟你說……你要下次,下次再這樣,我立刻就走,再也不要見你了。”
“這句說的不對。”羅敷在旁邊偷偷提醒道:“怎麼變成撒嬌了?”
“啊?那該如何說?”
“我不知道啊,我覺得他幹的事沒問題。”
思遠轉頭朝羅敷笑了笑:“謝謝理解。”
“是啊,反正我死過一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
霎時間,思遠感覺到了羅敷深藏不露的滔天幽怨……他菊花一緊,裝成體力不支的樣子倒回了床上:“我……我再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