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按著溫歌的肩膀,將人支棱起來,讓她看向還跪著的女子,輕聲說:“歌兒之前不是總覺得不安全嘛,阿兄就打算讓她到你身邊來保護。她叫七山,自小便習武,別看她不大,卻能夠以一當百,身手極好,就算帶著你逃跑,也能日行千裏。”
通過溫錦的介紹,溫歌才慢慢定下心來,坐回去繼續吃飯,但眼光還是時不時往七山身上瞄。吃著吃著,突然來一句:“阿兄,她怎麼不說話啊?”
這話一出,溫歌明顯察覺七山的身體愣了愣,溫歌看了看七山,也沒有回答。
溫歌不了解,又問:“她是不是不能說話?”
溫錦看了看溫歌,又看向七山,冷眼說道:“小姐問話呢,啞巴了?”
七山低頭抱拳回答:“回,回回小,小,小姐,屬,屬下,下,屬下天,天生,天生口吃。”
這下輪到溫歌傻眼了,本來還以為人家是啞巴,結果人家能說話,隻是這情況還不如是個啞巴來得痛快。再想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換作是自己,多傷自尊心啊!
搞得溫歌突然覺得,碗裏才吃一半的燕窩粥都不香了,便放下羹匙,猶豫幾秒說:“呐個,我不是有意想揭你的傷疤,你別介意哈。”
溫錦好像不太讚同溫歌的做法,但還是寵溺地撫摸著溫歌的頭說:“她以後就是你的暗衛了,便是你殺了她,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歌兒,你要記住,你是我溫錦的妹妹,你的安危勝過一切,包括阿兄的性命。你隻需要負責每天開開心心地活著,剩下的都不必過問,更不必和她說這些。”
溫歌看著溫錦,發現溫錦不知何時起,眼底對自己的寵愛越發深重了,但那寵愛之下,好像又藏著些別的什麼,叫人捉摸不透的同時,不禁有些淪陷進去。
好在溫歌前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清醒過來,紅暈已經偷偷爬上臉頰,溫歌趕緊撇開眼神說:“哦,歌兒知曉了,那便多謝阿兄了,…。”
“嗯?”因為最後幾個字好像被溫歌咽進了喉嚨,所以溫錦沒有聽清楚。
“唉,沒什麼,歌兒就是想讓阿兄也保護好自己,歌兒不要阿兄為我的安危賣命,歌兒要你永遠都健健康康地,等以後歌兒變成老奶奶,歌兒還要阿兄騎馬待我出去玩兒。”溫歌說這話是稚氣滿滿,但盡顯對溫錦的依賴,對溫錦很是受用。
“好,等歌兒變成老奶奶了,歌兒也依然是阿兄大寶貝。”
溫錦讓七山先退下,二人又說笑了一會兒,等溫歌吃完了,溫錦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但很快便有人來稟報,說是溫濤喚溫錦過去說話,溫錦隻得先告別溫歌,但表示午膳要在碧寶居吃,讓溫歌記得和小廚房說,多做兩個菜。
送走溫錦,讓瑠霞撤下了碗勺,想想屋裏還有一個七山,便讓瑠霞出府給自己買些東西。見瑠霞被支走,溫歌才重新喚出七山。
“七山對吧,既然阿兄能把你派來保護我,你的能力我自是信得過的,那個,我這裏沒那麼多規矩,我這個人也比較隨行,你不用害怕,那麼放不開我反而不習慣,你先放輕鬆,嗬嗬,放輕鬆哈!來,過來這邊坐。”溫歌說著自己靠到平日喜歡的美人榻上,順手招呼七山做自己對麵去。
七山木著臉跟著溫歌,但並沒有依言落座,而是一本正經地抱拳說:“小,小姐,屬,屬下,屬性不,不敢,不,不,不合禮,禮,禮數。”
“現在我是你的主子,你必須聽我的,我讓你坐下你就坐下,這是命令,你要是不坐就是違抗我的命令。”溫歌換了個語氣說話,倒是有些威懾的陣勢。
這下七山隻得坐下,但一看動作,僵硬,死板。有板有眼就跟機器人一樣,溫歌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說你的口吃是天生的,那想通過後天治療恢複,以那裏的醫學水準都難,所以幾乎是行不通的,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不然我們以後怎麼溝通。”溫歌說著便自顧自地思考起來,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先這樣吧,以後你說話,就兩個字兩個字地說,不行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也不是沒聽過個個丁的讀法,我上幼稚園那會兒也是讀個個丁的,總比你這樣說了半天我還不一定聽得懂來的強,至於以後,能治就盡量給你治,治不好也沒關係,我也不會嫌棄你。”
七山聽了覺得可以接受,正要站起身說話,但被溫歌一個眼神止住,隻能坐在抱拳說:“是,屬下遵命,隻是請小姐不必為屬下關心,暗衛不需要那些。”
“對對對,以後就這樣說話。”溫歌點點頭接著說:“不過我還是要聲明一遍,你以後跟了我,就別再守著阿兄那套規矩了,我和阿兄不同。你之前也聽到了,我隻要每天玩得高興就行,又不是刀尖上舔血。我有個貼身侍女,不是這個瑠霞,她因為一些事情被我派出去了,你以後看她怎麼跟我相處,你就怎麼跟我相處,知道嗎?你要和那個瑠霞一樣,對我畢恭畢敬,那麼就算你是阿兄派來的,我要有什麼事兒也不會叫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