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法覺寺出來一晃半年有餘,石渡從方一下遊曆至江一帶。雖孤身遊曆,旅途不免有寂寞,在沿途的風土人倒也鮮有趣。不過有時也不免心中產生許掛念,心著:“住持讓我下山曆練,也不說個時限,什時候能去?非要說什等他日麵見我佛之時,自會曉一切。搞得神神秘秘的!”
尋思著身上的錢物也不多了,少不得又得找個大戶人家開個,驅個邪祟啥的,多撈點。哎,不對哦!和尚不是應該化緣的嘛?化個毛線!從小住持就沒給我受戒剃度,一留著寸頭,每詢問住持就是一句,“等他日麵見我佛之時,自會曉一切。”
哎!也罷,希望有能有緣見到我佛!
雖說是在遊曆,這每日的功課還是要的,往生咒每念個十遍,切心!
時已是民國二十年元一三六年秋季,一日途至溧水縣城。縣城的街貌雖比不上省城的車水馬龍繁榮似錦,也是人來人往有風致。
“老板,一碗陽春麵,兩盤素菜。”石渡尋了街市上一家麵館坐下。
不一會麵菜上齊了。
“客官,慢用!”店夥計微笑的說。
石渡一邊滋滋有味的吃麵同時,旁邊另一桌幾個本地食客的談話聲不絕入耳的傳了過來。
“哎,說邪不邪!周家大院一夜之間周老爺和他的兩房姨太都死了!”
“不是說三姨太還在的嘛?”
“在個屁!說是到了什,半死不的給嚇傻了,隔也掛了。家中的傭人也全都給嚇跑了。真他娘的邪門!”
“聽說這周老爺有個兒子早年間去了東洋留學,來後在京的禮俗司上班。”
“周止陽吧!他現在一個人在家裏理後呢,也真夠慘的。”
這幾個當地的食客一言我一語的自顧聊著。
石渡吃完麵離開麵館之後,問了一人,尋了周家大院的置自行去。
這周家大院是個標準的三進院落,院為客房,中院為大廳,後院為內眷私房。昔日的大院熱鬧已經一去不返,現如今剩下滿院的死寂。
石渡見院門虛掩,於是就輕身進了去。
時已是傍晚時分,院落昏暗越發顯得鬼氣森,不遠處樹梢上的幾聲鴉叫,時刻倒也應景的。
石渡來到中院見中廳早已布置成了靈堂,堂中有一青年男子披麻戴孝,神頹的獨跪著燒著紙錢。
“這應該就是周老爺的兒子了。”石渡心著,於是上打了個禮,自報家門,“法覺寺石渡,途徑貴府,見主家辦喪,願助亡超度。”
周止陽尋聲抬眼望去,見這個自稱為石渡的和尚,年紀二十出頭和自己差不多,雖穿著白色僧袍卻留著寸頭,不僧不俗的,觀貌俊秀,氣度不凡。
“周止陽在行謝過,就有勞法師了!”周止陽起身謝禮。
石渡下背包一邊布置法壇準備超度,一邊詢問周止陽,“怎有靈堂而不見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