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不止是西瓜,榆晨那邊也安排了豹子和西瓜一起去取水,其他人鬧騰了半天也累了,挨個兒跟著爬出盜洞,先回到地麵上去歇歇。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但氣溫依舊保持在低位,觸目所及之處白茫茫一片。這種天氣沒法開車,跑回水泡子邊去取水也不方便,於是所有人幹脆在洞邊生起了幾堆火,一邊取暖一邊在火上架起了一口鍋,把地麵上白皚皚的白雪往著鍋裏鏟,等雪融成水了再灌到一個個水壺裏擱邊上存著。

他們下去不過幾個小時,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加上墓室占地不算小,融的水不夠多,因此所有人拱在了火邊一時間都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彈。藍醉隨手把一根柴火丟到火裏頭,兩眼直愣愣盯著突然爆起劈啪火星的木材,腦子飛速旋轉預估著記下來可能碰到的情況以及對策。她總覺得他們似乎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事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藍醉。”榆晨從另外一個火堆那邊摸過來,拍拍藍醉肩膀,在她旁邊坐下。

“怎麼?”

“待會再下去,你覺得人怎麼搞?確定都帶上?”榆晨努努嘴,指向旁邊那個火堆旁邊的人。

那個火堆被兩堆火夾在中間,圍在火邊的人一個個把腦袋埋得低低得拚命捂著火,隻露出個背影。但是藍醉知道,這群人都是身份特尷尬的那幾個。三個還活著的北蒙人:諾敏、其木格、哈丹巴特爾,三個陳教授的手下:蒙田、周毅、陳渝北。尤其是那個諾敏,還是布日古德那夥留下的活口,更不值得信任。

榆晨是想留下其木格和哈丹巴特爾增加自己的人手是不假,但像這個諾敏,還有陳教授留下的那三個人,就像隊伍裏的一個隱藏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在經曆了布日古德的威脅過後,榆晨覺得他們太高估了自己的控製隊伍能力,帶著這麼多不穩定因素在墓裏要人命的機關裏趟雷,太冒險了。

但是人留在地麵上,就算捆成粽子,也還是怕橫生枝節。要知道會來盜墓的手裏多多少少都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萬一在上麵出了漏子,幾個傷病根本壓不住。殺是不能殺的,留也不好留,帶下去吧又怕再被背後捅一刀子。榆晨思來想去拿不定注意,幹脆跑來和藍醉商量。

藍醉一心撲在墓中可能出現的機關上,暫時都快把這茬給忘了。榆晨這一問她才想起來,眼珠子不斷的在六個人身上瞄。

“對了!”

藍醉突然一拍地麵,濺得碎雪老高,她卻宛若不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向榆晨:“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藍醉這一聲高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榆晨對她這沒頭沒尾的話簡直莫名其妙。

“我老覺得我們有事忘了!靠,陳老頭和他那個手下伍希,跑哪去了?!”

藍醉這一說,一夥人才紛紛驚覺。是啊,陳老頭帶著姓伍的兩兄弟先下去,但他們都已經下去走了一圈了,隻看到了伍慶的屍體,卻沒發現陳老頭和伍希的蹤影。

從下去開始,他們這趟行程就沒消停過。奪權、脅迫、遭綁、烈焰大火、君漪凰的神秘詭異、尋找機關,一件接一件充斥在隊伍裏的腦袋裏麵,因此這幾個暫時沒有威脅性的人物早被他們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是就如藍醉說的,這人下去了,不管怎麼樣活著得有人,死了得有屍體吧?”

“那兩個該不會已經先上來了吧?”西瓜先提出個可能性。

“不可能,我們下去的時候就看過痕跡,隻有下沒有上的。”

“但是我們不是在下麵昏了好一陣子嘛?搞不好就是在我們昏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家夥跑出來的呢?!”

“不可能。”藍醉看了眼君漪凰,沒有回答為什麼,直接否定了這種可能性。就算所有人都神誌不清,至少君漪凰是絕對不會被火裏香味影響,絕對清醒的。

“那段時間沒人出來,我一直醒著。”白素荷冷冷說道,要知道為了保持清醒,她的手都快被針紮廢了。

“難道是在燒死的那堆屍體裏?都燒成那樣了,也分不出誰是誰了。說不定不是榆家的夥計。”仲叔猜測道。

“也有可能。另外還有個可能就是他們兩個找到了假墓室裏的連通墓道,還在我們前頭。但如果是這樣,伍慶又怎麼會死在外麵?難道他們三個又重複了木爺他們經曆過的事?這也太巧合了!該不會那個墓道真的會在室內燃起大火的時候開啟吧?哪個二貨設計的機關會這麼挫啊!”藍醉似是喃喃自語,捧著腦袋說什麼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