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荷卻沒打算當她的保護神,直接一把把人從背後拖出來:“你認識銅鼎上的字?上麵寫的什麼?”
藍醉這才省起她旁邊還有隻和墓主人生活在同一年代的鬼,也站到君漪凰身畔,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認得鼎上的銘文嗎?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隻知道是北燕文,但北燕和南塘文字不通,我看不懂。”君漪凰搖頭,看著蒙箏的眼神卻是越發奇異了。
“我……我認不全……認得一點……”蒙箏被眾人眼光盯得遍體生寒,囁嚅道:“上麵寫的是:眾生生死,其輪不止,十二因什麼,無明無知。業力什麼因,什麼什麼因果,什麼業之因,招感三界,三界眾生,輪回六什麼,如旋火輪……”
蒙箏聲音越念越小,頭越埋越低,躲避白素荷冰冷如利劍的目光:“我……我說了我認不全的……”
“蒙箏,你怎麼會認識鼎上的銘文?”藍醉把蒙箏從白素荷身邊拉過來,柔聲問她。
“嗯……這個字和我家書上的字是一樣的……”蒙箏放下背後的小背包,翻了片刻拿出一本娟冊,遞給藍醉。
娟冊正是藍醉曾經在蒙家村裏蒙箏枕頭下發現的那本書。藍醉隨意翻開一頁,對照冊上和鼎上的,果然同樣扭曲歪斜,一個都看不懂。仔細分辨,在勾畫中確實能比對出些許相識,看來剛才蒙箏念的那些是真的,並不是她在瞎謅。
“沒關係,你能認識多少就說多少,把剩下的部分也念給我們聽聽。”藍醉總覺得這個碩大的銅鼎和門前無字碑甚為詭異,但詭異在哪兒,她卻又說不出來。
藍醉甚至覺得連這個墓室,都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表的詭異。
看樣式,後方是墓道,前方是如此高大樣式繁複細致的銅門,這間墓室應屬於前室一類。若是前室,將亡者下葬後亡者親人在前室祭祀祭奠倒是很有可能,那這個銅鼎約莫是祭器一類,而那座碑則應刻有緬懷主人生平的墓誌銘。
但若是祭祀的前室,無論如何都不該在牆上刻上鎮守牢獄的狴犴。狴犴主凶,最擾陰靈,能在葬入後還進行祭奠的,就不該是會被看守的重罪之人。而且這銅鼎若是祭器,那這個祭器的體積也未免太高太大也太單調了些,附近沒有任何配合的其他祭祀的案和酒具。
這整個墓室都透露出一種不和諧,令藍醉不由自主的不安。
“後麵沒多少了:欲滅六道什麼苦,斷其苦因,眾生什麼三有不得出離,若斷滅什麼及貪、嗔、癡,則諸苦亦斷。沒了。”
蒙箏念完最後一句,如釋重負,藍醉和榆晨還有仲叔等人卻全部陷入沉默之中。
雖然蒙箏讀得斷斷續續,藍醉也大致聽懂了,鼎上銘刻的是六道輪回因果之論。若是墓主信佛,在祭器上銘刻這些倒也平常。也就是說,這銘文即便認全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用處。
藍醉失望歎氣,看向其餘諸人,榆晨、仲叔和王富貴臉上同流露出失望之情,看來和她想的一樣。
“管上麵寫的是什麼?先把門打開再說!”一個低沉的男音突然打破寂靜道。
藍醉抬頭,對說話的人依稀有幾分印象,好像是叫布日古德,是榆晨帶來的夥計之一,平時少言寡語,常和蘇合等榆晨請來的北蒙人廝混在一起。
如今布日古德卻沒了平常的沉默孤僻,高大的身軀鐵塔般俯視眾人:“這個破鼎又不值錢,圍著它又什麼好看的。”
話說得粗,倒也有理。藍醉憶起這墓中沙土散發的東西,頓覺應該速戰速決,因此一點頭,首先走到銅門邊去摸索。
一般來說進到墓中前室後,就很少會再有機關,他們背後的圓石凹槽算是最後一道。其後前室、中室和後室間的門戶都是虛門,也就是至多沉重難開,卻不會在門後設置落門石或機關之類。但藍醉看到之前十幾個壯漢曾經拚命推壓,也沒能動搖銅門分毫,就知道這門肯定有問題。她手腕一抖,腕鐲頓時展開,薄如蟬翼的刃片由鐲內彈出。藍醉將一片薄刃插入門縫,薄刃韌性極佳,宛如無形,順著極微小的縫隙向內滑去。藍醉直將薄刃插入一半,再向下劃拉好一段後才抽出,道:“是真門,不是做假的,門後也沒有落門石,估計門周有鏈條牽引的機關控製門的開關。”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alad的地雷,親
吊了幾天水,終於好些了……謝謝妹子們的關心^_^大家也要注意身體,生病真是太折磨人了!
今天試試看能不能做到雙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