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白素荷不可否認,這個女孩雖然傻氣了點,但對她是真的挺好的。

“應該的啊。”

“我對你說話不算客氣,對你也談不上好。”白素荷放下碗,第一次認認真真直視對麵這個女孩。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覺得你好。”蒙箏想了想,笑眯眯補充道:“因為你好看!”

雖然那個君姐姐更好看一點,但我就喜歡看你!

這次蒙箏學乖了,最後這句在喉嚨轉了轉,還是咽回肚子裏。

“你臉怎麼了?”白素荷認真一看,這才發現蒙箏變白皙的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因此她對蒙箏後來的話並沒有聽進耳裏。隻是專注的觀察蒙箏的臉。

蒙箏今天還是梳著和昨天一樣的高馬尾,額前留著向右的偏劉海。她的左臉白白淨淨的皮膚吹彈可破,有臉沒被劉海遮擋的部分隱約露出青紅的線狀紋路。

線狀紋路很淡,幾不可見。若不是昨晚下了雪今天天光好,她們又坐在窗戶邊,一晃眼根本不會發現。

“什麼怎麼了?”蒙箏搓搓自己的臉,不明所以:“我昨晚不是說了嘛……藍姐姐見麵就給我一巴掌,好痛。藍醉姐姐現在好凶!比剛認識的時候凶多了。”

完全是雞同鴨講,白素荷長眉一皺,放下才吃了一口的米糊疙瘩,不由分說拉上蒙箏就往門外走。

到了外麵,光線比屋內更亮,蒙箏右臉上的線紋也清楚了許多。白素荷撩開蒙箏的劉海,仔細一瞧,線條走向十分規律,甚至隱約分辨得出分紅、黃、靛、黑諸多顏色,從蒙箏右上額邊開始,順著太陽穴繞過眼睛,一路往下,盤踞了蒙箏右邊大半張臉。雖然線條色彩太淡,按著形狀仍依稀顯出紅黃為花,靛黑為葉,繁花正好,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花草圖。

“你去弄刺青?誰讓你弄的?還刺在臉上。”白素荷看清這幅圖,本來略微轉好的心情一下子又煩躁了。也不知是因為這幅繁複圖樣令她反感,還是蒙箏不愛惜顏麵竟然學人刺青自毀了一張原本清秀可愛的容貌。

“刺青?是什麼?”蒙箏跟不上白素荷的節奏,被白素荷冷冰冰的目光盯了好會才反應過來:“哦,你說我臉上的花?”

“嗯。”

蒙箏不好意思的順順頭發,把劉海扒拉下來蓋住右臉,羞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原來都沒注意,後來太陽曬少了變白以後才發現的,可能是胎記吧。我都拿頭發蓋住了你還能瞧出來啊。”

胎記?誰家的胎記會長得這麼好,恰恰是一副花草圖?

不過蒙箏臉上這幅畫確實又不像刺青,沒有刺青紋出來會這麼淺淡。

“算了,我去附近走走。”這一打岔,白素荷吃飯的心情被攪得全無。而且她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厭惡蒙箏,又對她的事情異常在意。

在不在臉上刺青,是不是自毀容貌,關她什麼事情?

這種傻乎乎的麻煩,還是離遠點的好。

不等蒙箏反應,白素荷直接就走了。徒留蒙箏站在門口瞧瞧白素荷的背影,又回頭瞧瞧被擱在火邊還滿滿的大土碗,委屈的癟癟嘴:“我單獨調麵糊調了好久的……”

藍醉開車以土屋為中心,繞了一整圈。地麵下了雪滑溜溜的,車輪沒裝防滑鏈,一路上老打滑。到後來藍醉不耐煩了,熄火跳下車直接摔開兩條腿繼續。

雪及腳踝,一踩下去酥酥軟軟的,咯吱咯吱響。藍醉從車上取下洛陽鏟,豎直往下插進土裏。

這裏的土確實如陳老頭所說堅實異常。藍醉單塞入半個鏟子就出了滿背汗,嫌棄羽絨服礙事,她幹脆脫了羽絨服再開始接螺紋鋼管,鏟頭一點點往土裏敲。

少了羽絨衣的保護,藍醉被寒風一吹,吹得整個人一哆嗦。連接了六節螺紋鋼管,鏟子太長使不上力再也敲不下去了,藍醉才開始往上拔鏟子。

拔鏟子比打鏟還費勁,藍醉滿手的汗水握著鏟柄直打滑,拔鏟子時不知道鏟子遇到了什麼,突然就卡住了。藍醉一咬牙使蠻勁往上拉,用勁太大手心猛然滑脫刮過螺紋鋼管間連接的螺帽,一道不算小的傷口頓時出現,豔紅的血噗噗往外湧,一下子染紅了地上淨白的雪麵。

這傷藍醉根本看不上眼,叨咕了句從車上拿下紗布,隨意繞著傷口裹了幾圈,繼續拔鏟子。好容易終於拔出來,藍醉撚撚鏟頭上的土,果真發現土裏夾了極少量的細沙。藍醉抹了點沙進嘴裏舔了舔,臉色更沉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流年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