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晨的話仿佛就是傳說中的故事,好半晌藍醉回過味來,突然道:“這麼說來,隻看見屍體,能猜出來的未必隻有朱遠一個。”

“這事不好說,是有人恰巧來了這片地,還是真有人和朱遠一樣猜到了,我們隻有先過去看看才知道。”

“然後?你又什麼打算?”

“如果是恰巧……反正葛根高樂不是鬧鬼嗎。”榆晨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鬼屋多鬧幾次鬼也沒什麼奇怪的。如果是同行,哼。”

榆晨的尾音悠悠上揚,帶了絲冷意。藍醉跟在後麵走了幾步,悄聲道:“你來這趟是為了木爺找解藥的對吧。”

榆晨這次沒再回答,頭也不回似乎沒聽到。

藍醉和仲叔對視,交換了個眼色,不再說什麼。

這時候離土屋已經不算遠了,借著篝火火光大致能看清楚周邊的模糊模樣。土屋前方紮了四個帳篷,有新有舊,都不太大。這些人吃完飯大概都進帳篷睡覺了,隻有兩個人還坐在篝火前聊天,一個正對一個背對,正對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相貌普通得丟到人堆裏看不到,背對的那個看不到臉,不過身上裹了一件紫色的長款羽絨服,看得出是個女的。

篝火附近乒乒乓乓的丟滿東西,鍋碗瓢盆,成堆的柴火,亂糟糟髒兮兮的,應該是吃完飯沒有收。藍醉辨認了下那堆柴火,原型估摸是土屋裏的舊家具,被劈得東倒西歪。

這樣粗略看不出這行人到底是幹什麼的,藍醉幾個走遠一些商量。榆晨和仲叔的意思都是直接弄暈火邊的兩個人拎遠點問個明白,藍醉覺得這辦法雖然簡單粗暴,倒也快捷,也就隨便他們了。

主意既定,藍醉他們三在旁邊警戒突發狀況,阿斌豹子把兩人分分好,一左一右就準備包抄。藍醉貓著腰往帳篷邊靠近幾步,以防有人半夜尿急突然鑽出來壞事,眼角一斜,微微楞住。

她的角度能看到穿紫色羽絨服的女人的大半張臉。這臉被火光映得紅彤彤的,不知道是聽到什麼笑得臉色都開了花。這笑容和五官讓藍醉覺得十分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阿斌和豹子互相打個手勢,悄沒聲息的準備往篝火邊一起靠。穿紫羽絨服的女人突然開口說話,菱形嘴唇嘟起,藍醉電光火石間突然就想起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那個他們三年前在積屍地洞外遇到的那個一口別扭普通話的小姑娘,蒙箏!

藍醉想製止阿斌和豹子,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兩個人像野獸一樣猛地撲向篝火邊的兩人,蒙箏尖叫都沒出口就被豹子一掌敲在脖子後方,直直暈了過去。

看豹子下手的力道,藍醉都覺得自己脖子疼。她其實還挺感激這個天真無邪的妹紙,把她們引出深山不說還好吃好喝招待著。藍醉心裏頭一直念叨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再見麵。

不過這不是念舊的時候。阿斌和豹子的動作都很利落,帳篷裏的人半點沒察覺。藍醉搖搖頭,隻得跟著阿斌和豹子往另外一個方向跑。

也罷了,有她在,蒙箏也受不了什麼委屈。

阿斌和豹子扛著兩個人往西跑了四五百米,等確定不會驚動土屋那邊才停下步子。藍醉就跟在豹子後麵,看豹子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把蒙箏丟在地上,藍醉連忙蹲身查看。

藍醉這異常的關心顯然引起了其他四個人的注意,仲叔看看蒙箏又看看藍醉,道:“小醉,你認識這小姑娘?”

“認識,還記得我給你說的蒙箏不,就是她。”藍醉扶起蒙箏後頸,隔著羽絨服蒙箏後頸都紅了一道杠子,可想而知豹子下手有多重。

“把那個男的弄醒,別動這個妹子。”藍醉淡淡道。

豹子聳肩,從後腰掏出一瓶水,澆在藍衣青年臉上。這麼冷的天被這麼一瓶冰水澆在臉上,青年打個哆嗦,眼皮動動就要醒轉。阿斌見狀一把捂住青年的嘴,阻止他的叫聲,繃著臉沉聲道:“別出聲,我們問你幾句話。你聽話就沒事,要想不老實耍心眼,哼!”

青年瞪大眼珠子,莫名其妙望著麵前站的一堆人。阿斌那聲低哼殺氣騰騰,青年被嚇得全身一抖,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我們沒錢,我們是考古隊的。你們想要什麼盡管說,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考古隊?!

藍醉和榆晨麵麵相覬,在對方臉上都看到難以置信的表情。考古隊一般都是學校或者國家的隊伍,要是這樣,他們的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