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正是查的嚴的時候,朱誌廣膽子小怕被查到,東西遲遲沒敢脫手。而他爸回來沒兩天神智就出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餘下的一點錢全送進藥店裏。正在缺錢缺得不行的時候,朱誌廣聽一個狗肉朋友說有家鋪子原先的當家和掌眼在高速路上遇到車禍雙雙歸西,少東家被臨時抓來頂包又不太懂行,急著招個掌眼。朱誌廣當時缺錢缺得厲害,一咬牙就上門去自薦了。
靠著打小從他爸那兒聽來的一些零星古玩知識,加上兩張花甜蜜嘴的嘴皮子,朱誌廣還真把少當家忽悠住當上了那家鋪子的掌眼。朱誌廣當了掌眼才知道古玩行裏魚目混珠是最好出手也最容易賺錢的手段,市麵見多了膽子也肥了,就趁著他爸清醒的時候讓他爸照著紫玉耳璫的樣子做了對贗品,又從地攤上搜羅了個帶鉤,準備連同玉蟬玉笄一起出手,卻一直沒找到出得起價的。機緣巧合這次鋪子的少東家帶著他參加園茶會,朱誌廣休息溜達時看到藍醉是一個人,藍醉當時的模樣打扮像是哪家有錢人帶去的不諳世事的家眷女兒,就想把東西賣了發筆橫財,卻沒想到踢到一塊硬鐵板。
“你爸現在清醒的時候多不多?”
“原來好一點,最近一天到晚幾乎沒清醒的時候,滿嘴胡話。我不敢帶他去醫院,什麼藥都買來給他吃了,也沒見起效。”朱誌廣歎道:“藍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是藍家的當家。我當掌眼賺的錢都投在藥上了,為了我爸實在是沒辦法,你就行個善心放過我吧。”
“你知不知道你爸當時出門去的哪個方向?不知道具體地點,大概方向總該知道吧?”
白雲市是在東南沅江流域中段,藍醉隻想確定朱誌廣他爸當時去的究竟是不是君漪凰的墓穴。
“方向我倒是聽他提過,是在北邊。”
北麵?武湖市已經在白雲市北向,再往北走,那就肯定不是君漪凰的墓穴了。
藍醉心放了放,卻又不禁疑惑。車是往老城區開的,進了拆遷區再東彎西拐好幾道,朱誌廣才道:“到了。”
入目是一棟十分老舊的筒子樓,朱誌廣引著藍醉和容家兄弟在樓裏迷宮一樣兜了半圈,在一個搖搖欲墜的老防盜門前停下,掏出鑰匙開門。
“爸,我回來了。”推開臥室門,黑漆漆一團。朱誌廣喊了句,按開手裏的電筒開關。
幾人這才看到單人木板床上綁著一個男人,男人頭發花白,手腳被拘束帶綁在床的四角,嘴巴上還蒙著塊布。幾人聽朱誌廣的說辭還以為他是個孝子,再看床上男人的樣子都不禁吃了一驚。
“我也不想啊。”朱誌廣無奈道,走到床邊拉開男人的蒙口布。
布巾剛拉開,男人就怪叫一聲,接著就扯著嗓子喊:“有妖怪!快跑!快跑啊!放開我,救命……”
朱誌廣馬上又把布巾蒙上:“隻要不蒙嘴我爸就一直這樣,萬一引起過路人的注意……他現在的身份你們也是知道的。”
容五從頭到尾沒講過話,此刻走到床邊翻了翻朱誌廣他爸的眼皮、嘴唇和脖頸,又捏了捏手腕脈搏,沉聲道:“這是中了毒。”
朱誌廣看容五隨意一看就得出結論,頓時大喜:“容五爺,你能不能救救我爸?你們不是要消息嗎,救了我爸他肯定會完完整整告訴你們的!”
“中毒太久太深,救不了。”容五搖頭,猶如一盆冰水把朱誌廣希望澆得連苗都不剩。
“五哥,知道是什麼毒嗎?能讓他清醒一段時間不?”
“有點像君影草的毒,但又不全是,應該是君影草提純後摻進了其他藥物。他中毒有四五個月,現在到尾期了。再清醒就隻有回光返照的時候。”
藍醉聞言頗為失望,朱誌廣什麼都不知道,他爸又是這麼個情況。羊脂玉梳沒拍上,懷遠閣藍家也惹不起,耳璫的線索到這又斷了,君漪凰這是注定找不回魂魄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windyascii、紫砂的地雷-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