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戲!
藍醉心徹底鬆下,再不去看那些奇怪的樹枝,徑直往樹枝叢裏鑽。
途經西日阿洪和薩比爾的時候,三個人的腳步頓了兩秒,藍醉就發現西日阿洪的眼睛還在眨,人居然沒死透。不過從近處才看得分明,纏在他身上的樹梢都穿進了他皮肉裏,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一直屹立不倒,血腥味濃鬱得連背後那些僵屍的屍臭都蓋不住。
容十三和藍醉還打量著看能不能削斷樹枝把人放下來,隨著他們接近,綁著兩人一僵的樹枝卻快速收縮,連人帶枝藏進了樹叢深處,再也看不見了。
三人無奈搖頭,隻得放棄。
抹了這一身泥以後,在柯木托叢中通行變得十分順暢。他們抹得急,有些細節沒抹到,有幾根蠢蠢欲動,不過還沒纏上來就被一刀把尖砍了去,但見三人過處地上就落了好些細長的樹梢在石板路上蹦躂,像是被生生丟進油鍋裏的肥大泥鰍。
白素荷就緊候在花壇那一頭,狼狽的模樣與藍醉他們有一拚,腰上和胸前都是裹的碎布,臉上頭上也是泥。白素荷見到人來,也不多說,轉身就在前麵引路。
花壇這一頭,不過一壇之隔,地上卻整齊幹淨得多。藍醉能看陸續看到幾棟房子,這些房子與長生城裏修的宛如堡壘的房屋截然不同,是真正富有生活氣息的房子,門前還圈著得有小院。不過這樣房子隻有一排,越過之後,藍醉才發現後方居然又是一壁懸崖。
說是懸崖也不盡然,應該是一道幹涸的古河道,河道中央有一根筆直挺拔的石柱從河道底部拔然而起,如果在充滿水的時候就是一座河心島。在岸邊與那石柱之間有一道吊橋連接,時間過去許久,鋪在吊橋上的木板居然還能行走踩踏,雖然陳舊卻沒腐朽,一則大概是因為河道枯竭,這裏地處沙漠環境幹燥的緣故,另一方麵也可看出用來鋪陳橋麵的木板都是極為上等的好木料,非常奢侈。
河心島距離岸邊不算遠,而且這裏所有的建築表層也全部都塗抹著那種瑩亮的材質,現在基本可以判斷北燕人長期生活在地下,這種材質就是他們照明的主要來源。
過了橋,觸目所及都是粉牆黛瓦。這座位於重重保護中的地下小島顯然是這座城市最核心最重要的地方,建築物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吊橋的盡頭左右各有一個白玉砌成的方圓十米的池子,井中央各有一巨蟒的雕像盤柱仰首而立,雙蟒無目,蟒首對準吊橋,蛇口大張。
蒙箏就站在左邊的池子邊,身上套了條古代的長裙子,頭發淩亂灰頭土臉,不倫不類,樣子又搞笑又古怪。見到白素荷,蒙箏先迎了上去把手裏的布料朝著白素荷半裸的身上一裹,這才轉頭對其他人道:“有水嗎?”
“先進去再說。”白素荷拍了下蒙箏,繼續領路,朝著最前方的一棟大宅走去。
藍醉在經過白玉水池的時候探頭瞄了一眼,發現這池子非常之深,估計平時作為裝飾建築,也兼有蓄水池的功能。如今池底早已幹涸,不見點滴水痕。
白素荷引路的大宅角門已經被推開,等人進齊了,白素荷反身把門閂下了,才急急道:“有水嗎?”
容玖剛把水壺遞過去,白素荷已經迫不及待接住往嘴裏猛灌一通。她想是渴得厲害,喝得太急嗆得咳嗽連連,即使是這樣她都還在喝,蒙箏隻能放下手裏的另一個水壺,幫她拍背止咳。
有了高牆保護,所有人的心裏負擔一下就消減很多,藍醉更是順著牆滑坐在地上,大喘了幾口氣,喝了幾口水,才遏製住極度劇烈的心跳和暈眩的感覺。
這時候白素荷已經喝過水咬了兩口壓縮餅幹,整個人也像是虛脫般坐在地上,一臉饜足。
“你們怎麼到了這?這地方沒水嗎?”藍醉打量著白素荷和蒙箏,兩個人的嘴唇都幹得裂出很多小血口,臉色憔悴,恐怕是從被柯木托卷走後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沾過水米。
“沒水,井都幹了,一滴水都沒。”白素荷苦笑,“我們也是才到沒多久,渴得不行,想找水源喝水恢複點體力再去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也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