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人不可能自己毀了自己的機關,那答案就隻有一個了,這條銅盾路是北狄人的傑作。

這麼說來北狄人當時是攻破了這座藏兵樓的?那他們為什麼又要冒著甕城的重重機關退回去?莫非是這內城裏還有什麼讓他們恐懼的東西,將他們逼了回去?

容十三順著牆根來回摸索了一遍,發現牆根的石板倒是牢實,這才讓人順著牆根坐好休息。

“我回去想辦法破了滾木機關把熱依木他們接上來,你們在這裏等著,別亂跑。有什麼不對馬上進藏兵樓,靠門洞據守!”容十三交代道。

藍醉和白素荷一見這情形當然知道前路怕還不好走,自是應了,容十三這才帶著容玖重新回樓裏去了。

剛才緊張還不覺得,這一歇下來藍醉和白素荷就感到手腳發軟,胸口煩悶欲嘔,喉嚨有股火燒樣的疼。再問蒙箏,也是一樣的症狀,想來甕城裏地底噴出的那些氣體果然是有毒的。

藍醉不知道這是什麼毒,隻能掏出一般下地準備的藍家自製的解毒丸分給白素荷和蒙箏。

白素荷靠牆將藥吞了,喘了兩口氣,道:“你不去把藥給容十三他們?”

“容家也有自己的藥,不用我給。”藍醉道。陵墓布毒也談不上太新鮮的招數,照目前看來這毒的毒性並不十分猛烈,可能是時間太久失了效用,或者在地底存放太久都幹涸了。否則他們早在甕城裏就該毒發,不會等到現在才察覺出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這甕城中的機關一環接一環,忒的歹毒,與賀蘭馥墓中那套機關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哦,她自己把我剛給她畫好的束魂咒擦了,又動用陰力替你擋箭,就這樣了。”白素荷等蒙箏服過藥,才去查看她腿肚上的穿透的箭支,邊冷臉回道。

“那,那……白姐?”

“醒不過來了,這樣也好,讓她消停點,醒了又瞎折騰。再來個一兩次折騰廢了,我們就免了再到處找她魂魄的辛苦,直接打道回府行了。”

“白姐……”白素荷話說得冷淡,但藍醉聽得出她已是氣極,不知道她的話是真還是氣話,這一聲不由就帶了懇求之意。

“別叫我,我還是凡人,真沒辦法了。忍著。”白素荷最後一句話說完,突然一匕首削斷蒙箏腿肚上的箭尖,扯著箭羽將箭身一下拉了出來。

藍醉在旁邊都看得一抖,覺得自己腿肚子上生疼。蒙箏更是猝不及防,疼得猛然轉臉直覺想咬住點什麼忍痛。

白素荷被蒙箏一口咬在肩上,也是悶哼一聲,卻沒多說什麼,從包裏掏出另一瓶藥粉,撒在蒙箏腿傷處。

藍醉還想說什麼,又見白素荷在為蒙箏治傷,不是分神的時候,隻能咽下話在旁邊幫手,心裏幹著急。

蒙箏腿肚上那支箭洞穿而過,箭支一□□血流如注,藥粉剛抹上去就被血衝掉。白素荷借著電筒光看了片刻,臉色更冷:“要縫針,沒麻藥,忍得住嗎?”

蒙箏已是痛得滿額冷汗,軟在白素荷懷裏直打哆嗦,這時候聽見白素荷的話,還是低聲應道:“好。”

隔了兩秒,蒙箏又道:“咬得你疼嗎?”

白素荷根本不吭聲,從應急醫藥盒裏翻出一個小包,裏麵有一根真空包裝的針和一小卷線。由於地底下倒鬥很怕注射麻藥後影響身體反應,沒有帶麻藥的習慣,這就是全部了。白素荷熟練地穿針引線,又把一塊紗布疊成團塞進蒙箏嘴裏,道:“狗變的,肉都快被你咬下來了。”

蒙箏還想說什麼,白素荷卻毫不耽擱,將針穿入蒙箏皮肉之中。

蒙箏發著抖將臉埋在白素荷胸前,即便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裏麵的柔軟馨香,眼見賀蘭馥屍身被箭穿成篩子的惡劣心情總算稍微平複了些。

白素荷手動翻飛,幾下就將被箭支撕裂的皮□□合,血總算流得緩了,再敷上藥用紗布裹好,白素荷這才收起針線,垂眸問道:“下次還要逞強嗎?”

蒙箏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悶在白素荷胸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