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就是報應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目前最閑的閑人藍醉哼著小調兒推開虛掩的房門,就見蒙箏站在桌前手中筆行不停。

蒙箏聞聲頭也不抬,隻道:“藍姐,我忙。”

“我知道你忙,這幾天你天天除了做事就是躲在房間裏。今晚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討論下你答應我的事了。”

藍醉走近書桌,發現桌上堆了兩遝紙,一大一小,一遝用毛筆寫成,另一遝則是用鋼筆寫滿蚊頭小字。

“你在幹什麼?”藍醉好奇,先去看那遝毛筆的,卻發現上麵字形體雖眼熟,卻一個都看不懂。

蒙箏寫完最後一筆,把毛筆一擱,這才抬頭道:“正好,我也要找你。”

“你答應幫我找漪凰魂魄的,現在可以兌現諾言,告訴我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藍姐,我是答應幫你找君姐姐的魂魄,不過這跟告訴你發生了什麼是兩回事吧。”

蒙箏最近日日要忍受為魅消怨的痛苦,還要三包白素荷的衣食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憔悴不堪。是以這時蒙箏也不想再客套,看著藍醉幽幽道:“何況白姐現在知道了我的事,你也威脅不了我的,我就算不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自是不能怎麼樣。看你這麼辛苦為她付出,白姐卻未必清楚,我出於道義告訴她為你出頭如何?畢竟她那天究竟知道了多少還是個未知數,不如我將原委原原本本告訴她,促成你們的好姻緣?”藍醉並不惱怒,皮笑肉不笑回視蒙箏。兩人一坐一站,目光交織空中,竟似有電光交錯。

隔了片刻,還是蒙箏先移開目光,苦笑道:“你真是抓住我的軟肋不放。我也奇怪,明明我是為她好,為什麼我反而要怕。這就是活該吧,她深情時我絕情,我想彌補時,她卻不在乎了,隻有我患得患失。”

“這世上本就是先動情的人就先輸了。”見蒙箏態度軟化,藍醉也緩下臉色,撫著自己左眼輕聲道,“我對漪凰不也是一樣。我知道你還記恨那天的事,我被你利用了一茬,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吧。”

“扯平?哪有這麼簡單。”說起那天蒙箏臉上就湧起血色,一半是羞,一半是氣,“我還有兩個條件。第一個,白姐要和你一起去找君姐的魂魄,我要跟她一起。第二個,你以後能不能別對君姐摟摟抱抱的,你不膈應?”

“那是我媳婦,我怎麼就不能抱了?為什麼要膈應?”藍醉揚眉問道。

“她身體可是賀蘭姐姐的!”蒙箏一提這事就更憤怒,現在白家沒人了,藍醉走哪都摟著君漪凰秀恩愛,光明正大的樣子簡直刺瞎她的眼睛。

賀蘭馥是她(夏若卿)的,就算現在隻有身體了,也不能由著藍醉這麼摸來摸去吧!

“嗬嗬。”藍醉嗬嗬了蒙箏一臉,不耐道,“別廢話了,你說不說?不說我去找白姐聊天好了。”

“你——”蒙箏氣結,頓了片刻才一指桌上的兩遝紙,“我的辦法就在這。”

藍醉分別從兩遝上撿起一張,仔細看了下,才恍然蒙箏用毛筆臨摹的是她家傳的那本娟冊上的北蒙文字,至於小的那一張則有北蒙文也有現代文字,每一個北蒙字下都細細用現代文字寫了許多。

“你臨摹這個幹什麼?”藍醉拿著大紙,很是疑惑。北燕猛旗文長得跟蚯蚓差不多,藍醉看每一張似乎都相同,又似不同。這玩意看不懂她,她也看不懂這玩意,幹瞪眼之餘隻能開口問蒙箏。

“找君姐魂魄的下落。”蒙箏疲倦的揉著眉心,把藍醉手裏的紙抽回來解釋道,“這本娟冊裏有一段是說夏若卿死後被送到北燕的事,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這是唯一可能有發現的地方。我和白姐這兩天合計了下,把那段前後分別劃了一部分出來,再把我們看得懂的勾出來,餘下的字就是不認識的。在這本書裏有些字是反複出現過的,我把不認識的字再從其他出現的句子裏找出來,看能不能通過上下文推測出那個字的意思。小的這遝是我這幾天已經找出來了的字和我猜測的意思,不過這樣實在太慢了,而且如果有沒有重複出現字或者出現的那段我們仍然看不懂的,就沒法猜了。所以今天晚上你不來我也打算要找你的。”

“找我幹什麼?我也看不懂啊。”藍醉茫然,接著立刻恍然,皺眉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蒙箏一看藍醉想都不想就拒絕,反倒奇怪了,“我已經把整段的拆開了,你和容哥肯定認識很多鼓搗古碑古文獻的人吧,說不定他們就有人認識猛旗文呢?這個辦法最簡單了,試試又沒什麼,你難道就沒想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