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蒙箏一指她們趴伏的洞壁甬道兩側,藍醉這才發現兩側分別露出一個很小的符角。這符已經很破舊了,幾乎和水泥牆變成一個顏色,藍醉剛才真是沒注意。

“……越過了,怎麼了?”藍醉隱約覺得不妙,說話也心虛起來。

“這個符我見過,白姐通陰的時候也會在身邊放著,如果有人越過她就會馬上知道。你剛如果越過了這線,白英琰肯定發現有人闖到這裏來了。”

藍醉一聽這話不由‘嘖’了聲,居然還有這種東西!白家稀奇古怪的玩意真是不少。

就這麼下去?鬼知道下麵有什麼,太冒險了吧?

藍醉從專業的角度出發還在猶豫,不料蒙箏居然在背後掀了她一下,急聲催促道:“曲水趕回來很快的,你不下去讓我先下!”

這麼著急?

藍醉總覺得蒙箏的匆忙有些異樣,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偏偏看不出異樣在哪裏。既然這麼不怕死我就成全你好了,藍醉如是想到,側身餘出一點空隙,讓蒙箏越過她鑽到前麵。

蒙箏倒真是一點不猶豫,把電筒往嘴裏一塞跳下空井連爬帶跳往下竄,不到三秒就失去了蹤影。

藍醉看得不禁目瞪口呆,這還真是誰家的人誰著急啊。

不一刻空井裏閃出電筒燈光,一長一短,顯示下方安全。

藍醉跟著一側身進到空井裏,這空井窄而高,又是寒氣逼人,給人的感覺非常難受。藍醉算計著往下爬的距離,發現已經遠遠超過了白英琰家房屋的高度,顯是已經深入地下,而且越往下寒意越重,藍醉直冷得骨髓似都在發顫,心裏覺得不妙起來。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她們闖進積屍地的那種冷法啊?!

就在藍醉覺得手腳都快握不住鐵梯的時候,腳下一實竟然踩到了底。在這不足一分鍾的時間裏藍醉就凍得全身僵直,一接觸到地麵直覺就往旁邊踩,想站實在了用嘴嗬氣暖暖手,卻不曾想腰間突然多出一雙手,一把把她抱住往旁邊拉。

藍醉嚇了好大一跳,反手就準備給來人一手肘,那人及時在她旁邊低聲說道:“是我,別踩過去。”

藍醉認出是蒙箏的聲音,收回手肘也不再掙紮,由著蒙箏把她緊緊摟住。她剛才被突然的寒意凍糊塗了,這會才猛然醒悟,蒙箏怎麼把電筒關了。

“別大口喘氣,你看那邊,能看到嗎?”蒙箏摸索著把藍醉的臉扭到一邊。藍醉定睛一看,頓覺駭然。

前方從幾乎就貼著她胸口的位置起,直至遠處,居然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影。不是真實的人影,而是虛幻的,忽隱忽現。那些人影很多像麻花一樣攪在一起,手腳都變得畸形,就像是一隻隻多頭的異形蜘蛛般遍地亂麻。他們似乎正在忍受什麼難以想象的痛楚,每一個頭部麵目都顯得扭曲猙獰。彼此間不知是為了征服還是為了其他,一個異形拚命往另一異形上方爬,而被壓製的那一個則不斷反抗,每一個頭顱都在撕咬壓製他的異形的每一寸身體,神態癲狂形如瘋獸。

“這些……難道就是?怎麼這麼多!”藍醉驚道。

充斥前方洞中的虛影,少說也有上百的數量。按照蒙箏的說法截至目前不是隻有二十多個嗎?

“他把他們的魂魄全部拆開了。”蒙箏小聲在藍醉耳邊說道,“他還在地下灑滿了桃木屑、香灰和朱砂。這個地方小都快裝不下了,他把邊線都劃到樓梯邊了,隻有我們站的這裏還沒有。”

“白英琰這個死變態!”藍醉這才知曉那些魂魄為什麼痛苦不堪,拚命往對方身上爬。蒙箏說的這些鋪在地上的東西都是至陽至剛的東西,這些魂魄踩在上麵當然時時刻刻如被烈焰焚身,無處可逃,怎麼會不痛不怨?”

“魅就在它們中間,不過你別千萬不能踩上鋪了粉的地方啊。它們現在怨氣重的很,要是察覺到有活人進來,一生氣越過界,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隻能被它們活活啃死了。”蒙箏繼續叮囑道。

“連靠都不能靠近要怎麼動那個魅?蒙箏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還沒練出隔空取物乾坤大挪移的絕技!難不成我們來這裏就為了圍觀一下,刻個到此一遊?”藍醉一聽就萎了,感情她們費這麼大功夫進來,卻連靠近都不能。難怪白英琰這麼放心把神物放家裏就跟著白素荷出門,這些東西簡直是最稱職的護院打手!

“怎麼可能。”藍醉聽蒙箏自得哼了聲,收回一隻手摸了把東西塞到她的手裏,片刻後耳邊聽到啪嗒輕響,那些虛影中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紅點照到哪裏,你就把東西插到那個地方,插完我們就可以走了。”蒙箏晃晃手裏的紅外線筆,笑道,“是你說的,要我快點跟新社會接軌。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