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你還要去拿穿山爪,不抽空歇歇還有空去看熱鬧。”君漪凰話雖是斥責,更多的卻是中無可奈何的寵溺。

藍醉也聽出來了,對著君漪凰無賴一笑:“你不是說我在哪你就在哪嘛,反正有你在怕什麼。”

君漪凰修眉一皺,衝著藍醉直搖頭,不說話了。

“說正經的,君君,都到這裏了,你感受到你的魂魄到底在哪裏沒?”藍醉開過玩笑,神色一正,把聲音壓到隻有兩人能聽到的程度,滿臉凝重。

“……沒有。”

“真的?”

“嗯。”

藍醉偏著腦袋一眨不眨盯著君漪凰,直把君漪凰都盯得發毛了,藍醉才幽幽道:“君君,你這對著我一說謊就抬右手小指的毛病,這麼久了還是沒改。”

“……”君漪凰聞言一僵:“你胡說什麼?你是藍醉,不是蘇靈雨。”

“我知道我是藍醉,不過我做了蘇靈雨的夢,當了一回蘇靈雨。雖說我未必能把夢境全部記全,但八九分總是記得的。”藍醉聳聳肩:“你的魂魄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嗯。”

“不誠實的人鼻子會長長的。”藍醉作勢戳戳君漪凰額頭,環顧一下遠處靜靜立著宛如死物的黃金樹:“如果我沒猜錯,隻怕蘭妃葬入的主墓室就在這黃金樹後吧。”

“不準去,等會拿了你們要的東西就回來。”

“放心,君君,我有分寸。既然知道東西在哪了,大不了先上去下次再來拿,它也不會長翅膀飛了。怕就怕就算我願意等,有人也不願意等啊。”最後一句藍醉聲音放得極低,隻有自己聽到,頓了頓又道:“君君,白素荷現在精神不大好,你也察覺不出這墓裏有東西麼?”

“沒有,這個墓很幹淨,連陪葬坑都是額外建的,跟這裏並沒相連。”

“那就怪了,不是被不幹淨的東西附了體,那蒙箏剛才發什麼瘋?”

君漪凰沒有回話,沉默了半晌才道:“你離她遠點。”

“啊?”

“離蒙箏遠點。”

“她怎麼了?君君,別跟我打啞謎!”

“你不用管,離她遠點就是了。我不喜歡她。”藍醉一怔,隨即忍不住掩嘴埋頭笑起來:“君君,你吃醋了是不是?”

“你……!”

“小醉,說什麼呢笑這麼開心?”那頭董仲他們都把衣服搜集好了。好在下來的時候天冷各人都穿得多,一人貢獻兩件也是好大一摞。

“沒事,等會還要去搞定那棵樹,先跟君君說點笑話放鬆放鬆。仲叔,等會我和榆晨進去了,可就靠你丟火球給我們指方向了。”

“這還用說。不過……”董仲猶豫一下,附耳到藍醉旁邊道:“你小心點榆晨,這都到門檻前了,我怕他不死心。等會拿到穿山爪就撤,他如果有多餘的想法你就別管了他了。”

“好,仲叔你放心吧。”藍醉明了點頭。

王富貴在把衣服都卷成最好丟出去的樣子,榆晨眯著眼睛看著黃金樹,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藍醉過來,榆晨點頭一招呼,指著黃金樹問道:“剛剛我們丟衣服過去點燃了一小段藤蔓的,最後怎麼熄的你們誰知道?”

榆晨這一問大家都愣住了,那會就光想著救到人可以出去了,誰顧上去看這顆妖裏妖氣的樹怎麼滅掉自己身上的火?

“大概是撲熄的吧,那些枝葉當時不是亂撲騰成一團嗎?人身上著火不也是要這樣撲?”豹子遲疑道。

“瞎扯淡。人著火是用衣服撲蓋隔絕氧氣才能滅火,這裏很幹燥這棵樹含水量不會很高,枝葉蓋火上隻會把火引得越來越大。但是我記得好像剛才我們點燃了樹枝沒多久,火光就熄了。”

“要不就是這棵樹真是成精了,自己吐口水澆熄的嘛?”豹子沒說法了,幹脆真的瞎扯。

榆晨橫了豹子一個白眼,但誰都沒法回答榆晨的疑問,到最後榆晨也隻能搖頭表示算了。

“藍醉,等會我們進去動作快點。我就怕這火燃不了多久,火一熄我們三就得歇菜!”

“知道。”

藍醉緊了緊自己腳踝上的繃帶,暗中跟董仲使了個眼神。董仲用打火機點燃了一件衣服,掄圓了隔壁按著從近到遠的次序一下就丟了三件衣服出去。

剛剛安靜下來的黃金樹被這三團火一燒,馬上就亂了套。整個樹都發出一種讓人難受的唰唰樹葉摩擦聲,著火點附近的樹枝樹藤就像瘋了一樣紛紛往火球方向纏撲,這一來火球旁邊立刻就空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