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瞧著他,單從他的話語間根本猜不出此話是真是假,便也就不再細究。兩人落入屋子內,一時竟無言。
“你在這給我老實待著,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倒要看看這鴛鴦館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莫桑道,他還打定主意想讓這小郎中同他一起走。反正都是北上,何不結伴而行,路上也不至於那麼寂寞無趣。
他背窗而立,月光照在他身上,配上這句話,竟然有一種為民除害的大俠風範。江清月搖搖頭將腦子裏這種與現實極其不符的想法甩掉。上次林州城小巷子裏,她其實隱約間看到了莫桑與‘李槐蓮’打鬥的過程。那手法之狠辣,讓她實在是沒辦法,將大俠兩個字按在戳穿人脖子的家夥身上。
她細聲道:“還望莫郎君小心些。”江清月心中自有一番打算,與其受製於人,被動的等著人來救,倒不如自己想辦法拯救自己。正巧她還從沒遇見過身中蠱毒的人,到是可以學習一番。
“嘶。”莫桑湊近兩分,眼中暗光浮現。他的手在江清月的脖子上來回摸索,感受著指尖下脈搏有力地跳動。
“若是你同我一起離開林州城,不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了。你不是想去京城找江鎮遠嗎,安生地跟在我身後,若是將我伺候開心了,自然會把你安全的送到京城。”
須臾間他神色又是一轉,搖頭歎息道:“罷了罷了,就當是行善積德嘍。”
江清月瞳孔微顫,不自覺地吞咽口水。這人的變臉速度不去學變戲法還真是可惜了,若他去賣藝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莫桑剛翻下窗子,就響起了叩門聲。江清月心中一緊連忙關上窗子,坐回床邊,裝作無事發生一般。
她揚聲問道:“何事?”
“浮青,我聽到你房間內有奇怪的動靜,你沒事吧。”門外傳來阿雅關切的聲音。
“無事,隻是有些乏了。”
“好,那你早些休息,明日還要練琴呢。”
另一側的房間內,夜色從屋頂破碎的瓦片間鑽進來。杜瑾拾起嵌入地板的銅錢道:“我到是知曉他這半個月去了哪。”
雖然杜瑾在林州城沒有與他交過手,但他從南疆探子馮誌那聽過。擾了他們計劃的人使得一手好暗器,這種毫不起眼的銅錢,在他手裏都能玩出花來。
“可是去了林州城中?”鳶娘從他手中接過銅錢,依偎在他懷裏問道。
“先是蓉城後是林州,莫非這人也是為了觀江海的鑰匙而來。”
空青不解道:“我們為了找鑰匙,這些年一直低調行事,怎麼還會有別的人知道鑰匙的事兒?我看是咱們中出了叛徒吧。”他說完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杜瑾,目的性很明確,就是懷疑是杜瑾將消息給泄露了出去。
“你眼睛看哪呢,信不信我給你挖了。”鳶娘捋捋袖子,言語中透著殺意。若不是杜瑾攔著,早就上去將空青的眼珠子扣了出來。
“怎麼?你還不信?這些人中除了你的瑾郎誰不是惡名昭昭,他一個師出名門的門派子弟與我們這些江湖惡人為伍,不是別有居心還能為了什麼?”空青嗤笑一聲,“難不成還是為了你一個半老徐娘。”
猛地一個茶杯打在空青的心口處,力氣之大讓毫無防備的他後退兩步,捂著心口半跪在地上。
杜瑾滿臉和氣:“下次若是再說錯一個字,打你的可就不是茶杯了。”空青暗自懷恨在心,遲早有一天,他會抓到這個笑麵虎的把柄。
白芷靜坐在一旁,撫著斷弦緩聲道:“或許讓更多人知道,對我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你是說讓他們去找鑰匙,找到後我們再殺了他搶過來。”空青說著,眼中仿佛冒出了血光。為了暗中尋鑰匙,他可都好久沒有殺戮了,這雙手早就癢了。
數十年前,先帝昏庸無道重文輕武,民間百姓更是食不果腹。一時國家內亂四起,有誌之士紛紛投入江湖,想要揭竿起義。當時江北王勢力龐大,廣收天下門客,恐有造反之意。怎料他手刃昏君後,將年僅十五的太子扶上了皇位。
隨後江北王率領一眾部下橫掃江湖,一是為了讓血雨腥風的江湖回歸安寧,二是為了助幼帝坐穩這個位子。很少有人知道,江北王就在江湖走了這麼一遭,暗地裏卻把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抄錄了一份。
後來,有人說他在江北造了一座寶庫。這寶庫依靠自然而生,內裏更是設置了眾多機關巧術,這座寶庫取名為觀江海,似乎有一覽天下的意圖。這江北王手下有一千機巧匠,名喚魯千機。此人為觀江海做了一把機關鎖,若要入內,隻可憑借這鎖配對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