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六十年,國君殷策微服出巡,而後遇刺,數日後,完好歸來。
同年,策幾度出遊,數日方歸。約半年後,策以抱恙為由,罷朝養恙,退居宮中。
數年後,北昭六十三年,策以祈福為名,選召國中幼童一千入宮。數月後,北昭國滅,策殆於宮中,幼童亦不知所蹤。
也正是這一年,北境仙君鳳影殞身羽淵。而這世間,則又多了一隻天怒人怨的惡鬼。
坊間亦有傳言,這位的北昭國君愛上一位不知來曆的女子,為將其留在身邊,不惜修習邪術,最終兩敗俱傷,既未抱得美人,也失了江山千裏
若他們剛才的猜想沒錯,當年的鳳影仙君正是被此人以邪術所囚禁,不得已才殞身。
容澈對上眼前這鬼,眸光森冷,說道:“千年以前,你未能如願,如今,又想故伎重演,以城中骨血為引,毀了如今的北境仙君,我說的可有假?”
殷策唇邊閃過一縷譏誚,冷哼道:“你懂什麼?”隨即淡淡掃過眼前幾位仙人,笑道:“也是,你們這些個自詡正道的仙人,最喜高舉著道德的戒尺來隨意評判他人,視自身如聖人一般。在你們眼中,像我這樣的人,自然是罪惡滔天、十惡不赦。”
楚寧聞言,冷笑道:“也不必在二位仙君眼中,你這樣的鬼,在誰眼中都是十惡不赦的。若你沒做下這些惡逆之事,別人又哪裏有機會評判。總歸是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人神共憤之事,這才如此招人唾罵的!”
殷策觀是那位三界聞名的女鬼,含笑道:“喲,真是好伶俐的一張嘴!怎麼,殿下與這位仙君之事這便處理好了,這麼快便有心思管起我這隻沒臉沒皮的鬼的破事了?殿下這多管閑事的名頭還真是毫不虛傳!”
楚寧罵道:“你也知道自己沒臉沒皮!那還廢話什麼,是想拖延時間嗎?那你就想太多了,我們容澈仙君對如你一般的惡鬼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若你有什麼小心思,勸你還是趁早放棄為好!”
她說這話時,殷策感到身上法術的禁錮似乎又緊了些,笑道:“自是沒有。這位仙君的大名我也是聽過的,自然也不會有所造次,隻不過,難道你就不好奇,方才我為何要那樣說,這位仙君對你,又懷了什麼樣的心思?”
楚寧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正欲說時,耳中傳來雪兮仙君的話:“殿下不要被這鬼騙了,他除了精於邪術,就剩了一張嘴皮子,修為其實不高。若叫他趁機逃走,便是中了他的計了!”
楚寧意識過來,頷首道:“多謝仙君提醒!”又細細觀察室中現狀,才終於知曉了這雪兮前日那般虛弱的原因。原來她的一大半元神,被那鬼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禁錮在了此處!便問雪兮:“如今,你可想出什麼破解之法?”
就算他們對這鬼所施之術並不了解,可細觀其狀,再加上這城中鬼胎一案,便知必不簡單。再加上他們方才趕來之事,見到這間石室之內暴戾黑氣洶湧而至,便知他此術已施到甚為要緊之處!
雪兮眉頭緊縮,目光落在了那榻上,並未答複她。
楚寧正欲試著喚醒那靈石,便聽到了被容澈拿下的那隻鬼的聲音:“莫非仙君也想學之前的那一位,同歸於盡?”
此言一出,諸人皆是一震。
殷策又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所說的那位,最後就是用這樣的方法破解了此術的。而她最後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他冷哼一聲,罵道:“好狠心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願接受我的一片癡心。死了好,死了就幹淨了,留我在這世上盤桓永生,還真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也好,她不如我的願,我就要將她費心守護的人與物一一毀去。待去那羽淵之時,告訴她,所有的這一切,都因為她才會發生的!”
楚寧聽了許久,氣罵道:“我看是你這人喪心病狂,偏執自大。枉我和容澈之前還讚過你作的壁畫,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口口聲聲說愛那位仙君,可又全然不顧她的感受將其幽禁在自己身邊。最後甚至得不到就要毀掉!你這不是愛她,隻是自私在作祟。”
殷策道:“你知道些什麼?她寧願將獻身那些不想幹的人與事,也不願多看我一眼。我沒她那麼偉大和博愛,我想要的,不過隻是與她長廂廝守而已。可就算是這一點,她也不願給我。你以為我就很想這樣做嗎?若非是她執意如此,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自己愚不可及罷了!”
說著,他掃過麵前幾人,道:“若想知道如何化解此術,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們。要麼與那蠢女人一樣,自毀修為;要麼,便隻能殺了啟用此術的人,就看這位仙君想怎麼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