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靳青川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她把頭從設計稿上抬起,往外看了眼,雨線正流暢地順著玻璃窗滑落,早秋的氣溫已有些低了,她想了想,一手捏著筆,另一隻手摸出手機給秦寒枝打了個電話。
“今天有點冷,你出門的時候穿的少吧?回來時記得加衣服。”
秦寒枝的辦公室,是有備用衣服的。
“恩,小陳已經提醒過了。”女人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來,靳青川失笑:“好了,知道你有個好助理,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你還跟我提她,也不怕我吃醋。”
她的語氣有點軟,是小女生嬌嗔的樣子,雖然她跟秦寒枝結婚已經快5年了,但她仿佛還延續著熱戀時的小習慣,會像個小女孩兒一樣朝秦寒枝撒嬌,然而她並不知道,電話的那頭,她的撒嬌對象卻皺了眉,像是解釋但又挺不走心地來一句:“她隻是助理而已,你別想太多。”
靳青川失笑:“我要是真想多了,我還能說出來嗎?”
她家秦寒枝,工作時聰明的緊,是外人眼中年輕有為的大總裁,一到這種時候就笨的跟個什麼似的,也不知道正經哄哄她。
“對了,我晚上有個會議,會晚些回家”
女人略顯遲疑的聲音從半個城市以外傳來,仿佛也帶著外麵的清冷水汽,不僅沒哄她,還告知了一個壞消息,靳青川手一抖,圖紙上滑開了一條不合時宜的斜線,她看著不小心被毀壞的作品,心不在焉地說了聲:“好。”
電話掛了,靳青川把筆也放下,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那張被上天偏愛的美麗臉蛋上,露出落寞的神色。
今天開會,昨天應酬,前天是還在出差粗略一算,她又快一周沒見到秦寒枝了,如果不是每天晚上睡到半夢半醒時都能感覺到秦寒枝回房,她都要懷疑秦寒枝出軌了。
秦寒枝掛斷電話,四周這才重新有了聲音,她此時身處一個熱鬧的房間裏,四周圍坐著幾個熟識的朋友,以及朋友帶來的朋友,見她掛了電話,好友李曼出言調笑:“怎麼,嫂子查崗啊?真有你的,說開會,在麻將桌上開會嗎?”
她們在玩牌。秦寒枝丟出一張牌,語氣平靜道:“那照實說?行,你去跟她解釋。”
李曼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別呀,我可不摻和你們兩妻妻的事情。”
回答她的是秦寒枝愈發淩厲的牌風,李曼被壓著打了一番,叫苦不迭,圓潤的臉上寫滿了心疼。
這一桌子人,數秦寒枝分量最重,這個局子本來也是為她搭的,說是玩牌,其實主要是交流一下生意場上的消息,桌上有李曼這樣膽量的人終究是少,很快就沒人提剛剛那個電話了,牌桌上恢複了歡聲笑語。
“說起來,霍氏最近動靜有點大啊。”
“聽說霍氏換了當家人了,可不得燒燒火。”
“那個小霍總有點難搞的樣子。”
不知是誰起個頭,聊到了霍氏,秦寒枝本來有點安靜的,聞言皺了眉:“是有點難搞,跟霍氏有牽扯的項目,最近都保守一點。”
她雖然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但聰明人都能聽出裏麵的認真。
哦豁,傳言說小霍總跟秦總有些不對付,這是真的?
秦家別墅。
好吧,老婆不回家,但飯還是要吃的,靳青川想著事情下了樓,跟保姆道:“今晚不用做秦寒枝那一份了。我一個人,也不用弄得太複雜。”
她刻意輕快了語氣,但保姆仍然能從她眼中看到稍許的寂寞,保姆想到幾日沒見的雇主,忽然開口:“小夫人”
靳青川正仰頭喝水,秀美的脖頸閃著瑩潤的白,嘴唇也濕潤著,她低頭,看眼保姆:“怎麼了?”
保姆猶豫了一瞬:“沒什麼。”
該是她想多了吧?秦總對小夫人那麼好,隻是幾天晚歸而已,那樣的大忙人,很正常的。隻是小夫人這樣的大美人獨守空房,還是太招人疼了。
差點亂說話,保姆閉上嘴,進了廚房做吃的。
“親愛的,稿子出來了嗎?不是我催你,快到期了哦。”
吃著飯也不安生,靳青川接到助理的催稿電話,想到自己傍晚作廢的稿子,頓時有點頭疼:“今天本來能出的,但不小心畫了筆把它毀了,哎呀再給我兩天,我重新畫過。”
助理一副我早就習慣了的語氣:“我的老天爺,現在還有誰用手畫稿啊?你就試試電腦嘛,這樣被毀圖都不是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