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看著他，靜靜地微笑：“大哥，如果我跟你說，這本來就是我拿的，然後現在又拿回來給你，你會怎麼想？會不會恨死我？”
張天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不恨你，我一直覺得，你不會是個壞女孩，可能你有你的苦衷和不得已。”
羅雪猛地抬頭，有些震驚地看著他：“大哥，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張天明沉默了一下，才下定決心點頭：“那天在火車上，一開始你過來跟我借錢，我就聞到過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後來我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又聞到過，你離我的座位並不近，而且正是在聞到那股味道以後我才醒來，就發現自己東西丟了。”
“那當時那個警察抓住我，你為什麼不揭穿我？”羅雪問著，眼眶裏已經是止不住的眼淚直往下掉。
張天明苦笑道：“當時情況挺複雜的，最主要的是，我始終不相信你是個壞人，我曾經是個老師，自認為看學生的眼光還是準的。也知道火車上這種盜竊基本上都是團夥作案。你要是被逮住了，不管是警察那邊，還是那些賊，都不會給你好果子吃。一個女孩子，背上這些汙點總歸是不太好。而且我猜東西也不可能在你身上，所以抓住你也沒有什麼用。”他說著，又自嘲地笑：“當然，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們這麼大的本事，能把我的錢也都轉走，不然的話，估計後麵會跟你說，手下留情多少給我留點。”
羅雪看著他，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來：“不是什麼大的本事，就是很簡單，他們知道我的眼力和記憶力特別好，所以設下圈套讓我去問你借錢，在你解鎖手機然後轉賬的時候，就看到你的密碼然後記下來，後麵再把你的手機偷走。就可以很順利地直接把手機那些賬戶裏的錢轉走。”
“而偷來的手機，就再拿去賣。我把你的給偷偷拿了出來，因為你說，它對你很重要。”
“原來是這樣。”張天明連連搖頭，這樣的盜竊，說起來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也並沒有什麼黑客或者高科技，就這麼簡單，可是卻害苦了他。
“所以，我就是個賊，而且是偷了你的東西的賊。”羅雪自嘲地說著，“不管怎麼樣，我的確是犯了錯。大哥，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那些被我偷了手機和錢的人……”
張天明看著她，純潔的臉孔上帶著晶瑩的淚，這樣的一張臉，誰也無法聯想到她會是個偷東西的賊，張天明對她怎麼也恨不起來，隻能是無奈地歎息：“怎麼回事？你好好的，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還有你是怎麼出來的？我聽說他們這種犯罪團夥，管的都特別嚴，你把手機和錢拿出來，會不會被發現，還有你今後打算怎麼辦？總不能還回去吧。”
既然羅雪能夠來找他，把手機和錢還給他，那就說明他沒有看錯，羅雪真的不是個壞人，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不希望這個尚未被黑暗所吞噬的女孩，再重新回到那黑暗的生活中去。而且他擔心羅雪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