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攏州市。
六月份,熱氣已經席卷了整個城市的上空,撲麵而來的氣味中都透露著一股子熱意,剛上的厚妝也早已經被汗給浸濕了。
“卡!”
《窗戶》劇組的副導演常翰一聲暫停,各自的化妝老師連忙走了過來,給在烈日下的幾位演員補妝,整理發型,接下來還得再過一條。
省得一會兒耽誤了拍攝下一個鏡頭。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
調整機位,調整演員的走位,還有群眾演員的出場順序,講述某句話時需要重點表達的情感。
一係列的事情下來,導演這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旁邊的人不要念叨了。
可以開拍了。
沒多一會兒,導演喊了“卡”,看了遍剛剛的那一條,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收起了手中的扇子站了起來,看向了所有的工作人員跟候在一旁的演員們。
“好,今天就到這,辛苦大家了。”
“辛苦導演了。”
“嗯。”
……
大部分的演員一般都有自己的保姆車,所有的化妝卸妝看劇本什麼的都在裏麵,幾乎不太跟其他的演員打招呼。
剩下的其他演員們也有劇組給安排的多人化妝間,比一些群演直接站在室外化妝要好的多。
這天。
化妝間裏隻坐了幾個人,因著空調也沒有打開,化妝間裏沒那麼涼快,所以都陸陸續續的卸完妝離開了。
隻剩下坐在梳妝台旁的一人,還有他的化妝師,從鏡子裏看過去,這人長著一雙濃密的劍眉,高聳的優質鼻梁,長而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看不清神情的細長桃花眼。
深暗的眼底充滿了輕輕充滿了平靜,但是一直帶著笑意的嘴角,又添加了幾分散漫不羈。
右耳的鑽石耳釘閃閃發光,似乎一個不注意就會讓人陷進他的眸子裏。
化妝師已經給他卸了妝,仍舊能看得出他的皮膚的白皙,比上妝看起來還精致一些,誰能想到這是一位十八線的小明星呢。
每次上妝都會覺得白瞎了這麼好的底子,硬是給搞這麼不合適的妝容。
唉。
經紀人呂姐站在那裏輕輕歎了口氣,看著路夕遲的樣子,用手稍微掩飾了下自己厭惡的神情,在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有些人怎麼給喂資源也不行,就是沒有大火的命,白瞎了這些資源了。
清了清嗓了道。
“夕遲啊,這部劇結束之後,給你接了個慢遊的綜藝。”
“嗯。”
路夕遲帶著笑意地嘴角瞬間消失了,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這個綜藝你隻需要維持一貫的人設就好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嗯。”
“嗯,就這樣吧,等劇本來了我拿過來給你看,可千萬別露餡了,待會兒你打車回去吧。”
“嗯。”
經紀人說完,拿起了自己的包叫著化妝師一起出去了,隻剩下了路夕遲一個人坐在那裏。
外麵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進來。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太喪氣了,我怎麼會帶著這個人呢?”
“都說大紅是命,他是一點也沒有。”
“我真是服了,每次看著他這個神情,總覺得涼嗖嗖的。”
“太晦氣了!要不是還得榨幹他的價值,誰會一直麵對著這人呢?”
“呂姐,夕遲不是挺好看的嘛。”
“好看個屁,陰森森的。”
“行了行了,別讓人聽見了,還以為跟自家藝人鬧矛盾了呢。”
“走了走了。”
“……”
路夕遲坐在那裏聽著外麵嚼舌根的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無意識地翹了翹嘴角,露出了個格外譏諷的笑容。
翻了翻自己的手心看了看,喃喃自語道:“長好了呢,上次結疤是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