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時我被冷言冷語了。”謝尋琢恍然大悟,但眼中含笑,顯然是逗她開心。
“好好說話。”戰玨氣鼓鼓地打了他一下,落手時卻自然地放輕了力道,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了。
“阿玨,其實今日我早就知道你在。但一直等到望公子對我揮鞭子時,你才出的手,對嗎?”謝尋琢收了玩笑神色,輕聲說道。
“不過看不慣他偷襲罷了。”
“我從未見你因個人意氣出手傷人,卻三番五次地相助於我,怎麼會認為你是嘈雜聒噪之徒呢?一個人的眼中有沒有惡意,我想我還是能看見的。”
他神色太過溫柔,語氣太過真誠,戰玨卻覺得難以承受,扭頭避開了。
“是你過於心善,將人看得太好了,你沒見過,不代表我沒做過。我幫你,也是因為你幫過我,自有我的私心,歸根結底,其實我們並不是一路人。”
“也許吧。”謝尋琢淡然一笑,語氣比她要平靜很多。
戰玨又將頭轉回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就這麼平靜地接受了?”
“果然誇自己的話,不會有人拒絕。”她憤憤不平地捏了一把他的臉。“其實你也就那樣吧,但我可比你想象地好太多了。”
可謝尋琢沒有像往常一樣輕笑,而是深深望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裏。
“阿玨,這世上有多少人生來就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呢?隻不過是想要走在一起罷了。就像你不喜歡衣服濕,卻願意陪我聽一場狼狽的大雨,而我也想陪你,去做許多你喜歡做的事情。”
他牽起戰玨的手,鄭重問道:“你願意和我試一試,在屬於我們兩個道路上,一起走下去嗎?”
戰玨呆呆聽著他的話,覺得不止是脖子,心也像被布條裹住一樣,悶得喘不過氣來,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她原本隻是覺得他長得順眼,脾氣也順眼,便不知不覺地聽了他許多廢話,做了許多浪費力氣的事情。
和他在一起時,願意說笑,很少不耐煩,即使不耐煩了也多半是因為別人,看他幾眼氣又順了,連勸告也能聽進去。
和他親近並不反感,甚至還十分貪戀他身上的味道。牽手、擁抱、接吻,不過都是相處之下特別順其自然的事情,不需要深思熟慮,當作什麼承諾。
可聽他方才所言,竟是如此認真?
見戰玨不回話,謝尋琢並不著急,等待她思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良久,她才吐出來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
“阿玨,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並非讓你走我那條路。”
戰玨再度沉默,神情也嚴肅了。
可麵對他溫和卻又堅定的目光,她避無可避,終於開口:“你我相識未足一月,真正交談不過三四次,戰玨二字,對你來說隻是一個名字,你連我真正是誰都不甚清楚,又何言走到一條路上去?你隻是沒見過我這樣的人,覺得新奇罷了,就像今日的瓢潑大雨,你舍不得離開,想要聽久一點,可你不會想要永遠困在這大雨裏。你若想要安靜無紛擾的人生,就不應該站在我的身側。”
她站起來,背對著他,果決地說道:“如果是因為今夜之事,讓你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那就當它沒發生過吧。我不討厭你,僅此而已。”
謝尋琢也站了起來,但沒有再伸手拉她,因為他感覺到了疏離。
“所以戰姑娘隻當我是一個不討厭的朋友,可以說笑打鬧而已,對嗎?”他眼中幽深,如同沉寂的大海,不知何時會卷起風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