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古老大門真正進入了冥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黑水長河,看起來與普通的河流,沒有什麼不同,反而太純粹顯得不真實。
河的兩岸是一叢又一叢的血紅花,枝幹與普通的野玫瑰一樣高,顏色比它暗沉,一朵朵盛開在黑色荊棘叢中,妖異而且充滿危險。
“那是曼珠沙華嗎?”傅青青之前有翻閱過一些曆史典籍,不過上麵沒有詳細的描寫,所以不太認得。
“不是!”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誒?”
傅青青和蘇辭雲齊齊看著王小羅,他們沒有想到,也很疑惑,他怎麼知道的?
王小羅聳聳肩膀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他就是知道這不是曼珠沙華,沒有任何理由。
“要渡河嗎?”
白衣男子架著一艘小木舟驟然出現在河中心,瞬間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用那雙少了眼珠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傅青青。
傅青青毫不畏懼並沒有避開眼神,僵持了一會兒,男子興許覺得無趣終於移開了視線。
“要渡河嗎?”男子又一次開口,一股寒氣從他身後源源不斷地侵襲過來。
傅青青看著他那隻破敗的小舟,太小了吧,怎麼坐得下他們三人。
“我們人太多了!”傅青青並不是不想飛過去,隻是冥河是地府特殊的媒介,這裏是地府和人間的過渡地帶,曆來壓製法力禁止淩空飛行。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要渡河嗎?”男子並沒有理會傅青青,又重複著剛剛的問題。
這時,傅青青看著那好似黑色漩渦的眼睛,有一股寒氣由心而升直衝大腦,平靜的神海突然震蕩了一下掀起不小波浪。
她的腦袋陣陣刺痛,脖頸上的項鏈立馬發出一道綠光射進她的眉心將她的神海保護起來,而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連蘇辭雲都沒有發現項鏈的異樣。
“擺渡人是不會回答任何人的話,他隻負責收取臨牌渡魂去往彼岸,活人要渡河則要收取一年壽命,要不然就要有特製的通行令……”
蘇辭雲憑空變出三塊刻有通行令字樣的鐵質令牌,把其中一塊交給王小羅,順便跟他解釋了一些地府的常識。
王小羅含著那顆寶珠,並不能說話,接過那塊看起來無比簡陋的令牌,把它丟給傅青青,傅青青機械性地接住並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他把自己的一根頭發扯下,走上前去交給擺渡人阿七。
阿七不再重複他此前的話,而是接過了那根普通的頭發湊到鼻子前嗅了一下,居然對王小羅點了點頭,挪出一塊空地表示讓他們上船。
王小羅率先從河岸邊跳了下去,那隻小舟神奇地擴張了幾分,剛好夠一個人站立,王小羅吐出口中的寶珠,朝蘇辭雲和傅青青他們招手。
“你怎麼會?”蘇辭雲指尖敲擊空氣,“越來越有意思了。”
“阿七,他跟我說我可以不用令牌,他說我是這裏的人。”
王小羅沒有想到這一趟地府之行改變了他本就不平凡的生活,生活有時候就像連續劇,過著過著就狗血了。
“你不會是地府逃出來的惡鬼吧,所以才不怕陽光,等等,好像也不太對,這裏的人,可你明明是個人類啊!”傅青青實在想不通,怎麼會呢?
“見到閻王我們就知道了。”蘇辭雲淡淡地說道。
阿七漂浮在船頭,小舟靜靜地隨著河流越漂越遠,直到抵達了久違的岸邊。
河流上的時間流速似乎很慢,就像是流連在下水道的瓶子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痕跡。
傅青青三人就站在奈何橋頭,可以看見一個個麵孔模糊的魂魄排著隊喝孟婆湯,走過奈何橋進入各自的輪回道。
“別擠!”
“混蛋,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小樣,秦安還要給我拿拖鞋呢!”
“秦老大是你說叫就叫的嗎?”
“哼!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那個老狗還沒死是他的不幸。”
……
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看起來在人間的時候橫行霸道慣了,不把地府當回事,沒過幾秒就被鬼差製服帶到了地獄受苦刑,一百年後才能重新投胎。
傅青青一行人在旁看了一出好戲。
鬼差十三這才發現他們,上前對蘇辭雲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大人怎麼來了?”
“你們閻王大人呢?”
“請大人隨我來。”
十三帶著他們穿過奈何橋,橋底鬼哭狼嚎各路鬼怪想要把他們拉下深淵,穿過這一曲恐怖交響樂,進入一條黑暗的小道,在路口豎著一個石碑,上麵有鮮紅的大字——黃泉路。
這裏是通往閻王殿必經之路。
閻王殿門口,有一顆巨大的合歡樹,枝繁葉茂,枝條伸展開來把屋簷都遮擋住,匾額前的枝葉似乎有意修剪過,才沒有遮擋住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每一條枝幹都係有一根紅布條,如果每天數一次,需要整整十年才能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