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恰下班時間,天色漸晚,昏黃的朝陽染上一點夜色。街道上的車燈閃個不停,左右兩邊的路都堵滿了車,愣是將道路堵成一道鴛鴦火鍋。
冷冽的秋天澆滅人們躁動的內心,瑟瑟的秋風吹落路邊的枯枝敗葉。野貓無精打采地在樹枝上睡覺,尾巴一搖一晃,樹下的路人低著頭匆匆走過,凍得滿臉通紅卻依舊不肯穿一條秋褲的青春少女和抱著球滿身大汗的男生有說有笑路過。
“站住!別跑!”一聲驚天雷的聲音從街道的另一頭躥出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卷毛青年用力咬了咬嘴上叼著的煙,邁起大長腿跑步飛快,可惜離前麵的身影始終差那麼一些。
該死!必須抓到他!
青年緊緊跟著前麵不斷躲避人群的白色身影,眼看著那道身影拐了一個彎,消失在人群之中。
可惡!
拳頭緊了緊,青年冷哼一聲。
算他走運。
人群之中,穿著橙色外套,帶著卡其色鴨舌帽,穿著有些不倫不類的黑口罩少年微微一笑。
能在鬆田陣平手裏逃脫真是算他走運。少年四周看了看,順著人流往前走了幾步,側身溜進附近的百貨大樓。沒過幾分鍾,一個穿著青色衛衣,黑色直筒褲的青春活力少年拎著大包小包走出百貨大樓。拿出最新款的磚頭機撥通一個電話。
“琴酒。”
“放。”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冷得掉冰碴的聲音。
少年一噎。琴酒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曾經還說一句“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現在直接省略成了一個字。
“我迷路了,來接我。”
“沒空。”
少年凝視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嘴角不斷地抽搐。
很好,琴酒。
你工資沒了:)
在通訊錄裏翻找了一陣,少年再一次撥通一個電話。
“您好。“這一次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溫和的男人,光是聽這溫柔的聲音就讓人好感大增。再看看琴酒,嗬嗬。
“白比諾。”少年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手指輕輕勾動勒緊的袋繩,說到。“我迷路了。”
“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白比諾毫不猶豫地說道,緊接著便傳來他和某人說話的聲音,隨後聽到一聲關門,車子啟動。“呆在原地不要動。”
“好的。”少年乖巧地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不出幾分鍾,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出現在少年的視野中,停在他麵前。
車窗緩緩搖下,白比諾輕輕歪頭:“上車。”
看著少年坐上車係好安全帶,白比諾啟動車子:“怎麼跑這邊來了?”
“就是想溜一圈,沒想到碰到了一個殺人犯。”少年撇了撇嘴。“我好心將那個殺人犯打暈,結果有一個傻叉警察,竟然懷疑我攜帶炸彈,還要我跟他一起去接受檢查!”
“我就跑了,跑著跑著,就迷路了。”少年感歎地歎了口氣,身子挪了挪,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你呀。”但是白比諾可不像表麵那麼容易心軟,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身上怎麼總是隨身攜帶炸彈?”
少年沒有吭聲,低著頭將手伸進衣服兜裏,緩緩握住那枚圓形的小型炸彈。
“你應該好好活著,而不是想著去自殺。”轎車緩緩停在一座別墅麵前,白比諾轉過身看著低頭的少年,輕輕拍了拍少年柔軟的頭發。
“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少年慢慢地下車關上車門,白比諾衝他微微一笑,車子啟動離開,逐漸淡出視線。
低著的頭忽然抬起來,麵無表情地看著白比諾離開的方向,將額前細碎的頭發撩到後麵。拎著大包小包打開別墅的門,將東西往地板上一扔,倒在柔軟的沙發裏。
“又沒成功。”少年從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小本子,打開第一頁,空白的紙頁上已經寫上了三十個“正”字,而他在第三十個正字後麵再次添一筆。
這是他自殺的次數。
少年眼睛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在左手手心的左邊,大拇指下側,一道血紅色的“g”字花紋逐漸淺淡,和肉色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那一處摸著還有滾燙的溫度,都以為隻是自己昨天熬夜看球太晚,出現幻覺了。
他叫白弈。
少年換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寬鬆的休閑裝。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可樂,聽著起蓋的散氣聲,咕咚喝下一大口。
是一名穿越者。
而他所穿越的這個世界……
白弈隨手打開電視,一則新聞報道跳了出來。
“在xx偵探和警方的合作之下,終於成功破獲了一場入室盜竊案……”
叫做柯學世界。
舀一勺熱乎的便當放進嘴裏,白弈沒怎麼嚼就咽了下去。一盒豪華便當一個人幾分鍾吃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關掉電視,白弈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