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為兒臣做主——為歡兒做主——!”
洺王是個狠人,馬車剛進了宮門之後洺王便下了車,托付身旁婢女照顧洺王妃後他直接一跪,給顧玨看的一愣。
沈卿翎扶額:“我就知道。”
洺王竟是要膝行至禦書房,他每行一步便一磕頭,口中高呼:“請父皇為兒臣做主,為歡兒做主!”
既然洺王在膝行,他們也不好乘坐轎輦。於是離著洺王三四十尺遠外,沈卿翎他們不得不下車慢慢跟行。
顧玨臉色差到了極點:“他這是準備搞得人盡皆知了。沈卿翎你們一家子是不是都有點帶著不正常的底子?你這二哥也是個瘋的?”
沈卿翎倒是看著挺輕鬆,甚至還聳了聳肩:“誰知道,至少這十幾個兄弟裏夫人你能跟我這麼個正常人成親已是難得了。”
“他這麼幹,咱們徹底洗不脫三皇子的嫌疑了。”顧玨咬牙:“我還期望著你那不著調的父親看著表麵親情再加上太後施壓的份兒上至少能給三皇子個清白的身份讓他有回來的選擇,未曾想你這二哥也太瘋了,直接就開始告大狀搞得人盡皆知,這還能怎麼辦?”
“他要是不搞這出,這事兒就結了。”沈卿翎揣著袖子走的慢慢悠悠:“你也知道我那父皇看重臉麵,若是他私底下跟父皇哭,父皇頂多讓三哥去宗人府走一趟,即便是帶罪脫逃父皇也隻會暗自派兵抓回來小懲一番然後找個替罪羊而已。洺王他可清楚的很,這事兒不鬧大根本解決不了。”
顧玨亦是如此想的,先讓三皇子失蹤,等皇帝冷處理完再將三皇子接回來——三皇子可以自己選擇回不回來,可顧玨必須得給他能夠選擇的環境條件。
可惜三皇子不會再有選擇的權利了。
“他便當真不去細想一下這裏麵是否有詐?”顧玨咬著牙悄聲對沈卿翎道:“事情疑點重重,他怎麼就能斷定是三皇子所為?憑著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沈卿翎伸出手來給顧玨捂了捂手——盡管顧玨三番五次的強調自己不怕冷,沈卿翎對給顧玨捂手這件事還是樂此不疲:“小顧玨啊,我發現了件事兒。你聰明是聰明,但是對人心——對別人的‘有情有義’也太信任了。”
“李二說李大是他哥,你便覺得是親情驅動李二告訴我們洺王妃在哪兒以求保李大,現在洺王為洺王妃討公道,你又覺得是愛情讓洺王變成了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瘋子——可是誰說洺王沒有自己的考量了呢?”
“洺王隻是怕得罪了洺王妃的本家,極力自保罷了。你看他不知道這事兒有詐嗎?他知道。但他為了自保就是要犧牲掉三皇子,事情拖得越慢,洺王妃的本家越會看他不順眼,他可怕極了被借機發難啊——”
“說到底都是皇帝的兒子,又哪有一個不是涼薄自私到極點的人呢。”
沈卿翎還在對著顧玨笑,但顧玨總覺得他好像又要變回自己剛認識他那時的樣子了——冷,冷到心底了。
顧玨不想看這沈卿翎變回那個整日裏帶著麵具的他。他隻要一想到沈卿翎是被宮內大大小小的豺狼逼成的這個樣子,他便覺得心寒。
以及有些什麼說不上來的感覺在發酵。
於是顧玨抓了抓沈卿翎的手,很是認真:“你很好,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會顧著我的安危考慮我的想法,你會保護三皇子保護每一個你想保護的人,你不一樣,你永遠都是不一樣的那個人,我恨極了皇室,但我從來不討厭你,換種說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