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經理擠出一絲苦笑,正了正身子說:“沒什麼方不方便的,這事憋在我心裏也好多年了,說出來也痛快!”
楚雲熙趕忙點頭表示很願意洗耳恭聽。
賴經理長籲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事還得從八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應征入伍,在部隊擔任後勤工作,我們部隊正好在邊境,時常發生騷亂,按說我這職務是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可是有一次一股境外有預謀的組織襲擊了我們的營連,當時是深夜,雖然有所戒備,但我們這些後勤兵卻毫無防範,在騷亂中我被敵軍俘虜了。
後來敵軍挾持我們,要求部隊給予他們提出的不合理條件,不然就會處決我們。經過上層的博弈和討論,最終的結果是,放棄我們...
沒有得到滿意答複的敵軍開始殘忍的殺害俘虜,並將其拍成視頻,發布出來...這種伎倆並沒有改變我方的態度,軍令已經下達,豈能因為幾個人的死亡而改變。
就在敵方拿著我們這些俘虜泄憤時,有個人摸進了敵人的硬盤,並且解救了我們...當然敵方雖然是一些民間組織的非正規軍,但也不是不堪一擊,想攻就攻的。
經過一番激烈的交戰,最後成功逃脫的隻有我一個人,獲救的那一刻,我不再相信世間真的有神佛,有耶穌,我隻相信一個人,那就是那個隻身潛入敵營,解救我的老班長“雷軍”。
這件事平息後,老班長雷軍因為這次並不成功的營救計劃,受到了上級的處分,提前退伍了,不過在他離開前,部隊還是給了他一筆不小的安家費,算是私下的一種嘉獎,但並不支持他這種行為。
很快,這次事件便被人遺忘,雷軍在部隊裏的所有履曆也被抹去,沒有人記的住他,但是他的名字卻被我深深記在了心底,永遠無法抹去。
後來我的服役期滿,轉業回家,然後結婚,並利用老丈人的一些關係,進入了政府的機關單位,吃起了皇糧。
重歸社會後,我一直在找那個救過我一命的人,令人欣喜的是,他竟然和我在同一個城市,以後的日子裏,我們就成了同命不同姓的兄弟。
我的班長大軍,利用從部隊帶回來的錢,開了一家健身房,就是現在的尚動,因為他這個人好武,特別喜歡力量型的東西,又加上自身有過硬的身體條件,所以也沒想賺錢什麼的,就開了這麼一家健身房。
不過我從老班長眼裏能看得出,他很在乎這個地方,就像在乎集訓的大操場,在乎身上那身綠軍裝,在乎那未完成的軍旅夢一樣。
日子很平淡,我有空就來這裏玩,我這個過命的兄弟從來都不提救過我一命的那些事,就像個馬大哈,每天守著這個並不賺錢的健身房,沒心沒肺的笑。
我原本也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了,老班長活的開心,我也成家立業,為了生活努力著...有時間就一起聚聚,聊聊天,喝喝酒...
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如遭雷擊...
那天我如往常一樣,來尚動找老班長聊天,吹牛,卻見門口貼著吉房轉讓的字樣。
我心知不秒,馬上給老班長打電話,卻沒有人接...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終於老班長的妻子接了電話...
從電話裏我得知,老班長病了,病的很厲害...
我火速趕往醫院,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但是嘴上卻一直重複著“沒事...沒事...”
來到醫院我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班長,一張臉幾乎沒有了血色,就像個生命垂危的人一樣,隻是臉上還掛著那個滿不在乎的笑容...
我問是什麼病,竟然蔓延的這麼快!上星期還好好的。
老班長的妻子把我拉出了病房,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原來老班長在多年前的那場營救行動中了流彈,子彈的殘骸穿進了他的肺裏,後來軍醫診斷他的肺部因為彈片上含有有毒成分被感染了,而且切除感染組織很可能就會讓他呼吸衰竭而死,最好的辦法就是患者每天保持大量的運動量,讓肺部產生巨大的的負荷,從而催生出積液,將其分解,消融,不過這隻是一種理論上的方法,而且成功的幾率很小,但是依照當今的醫學水平,也隻能這樣了...換句話說,就是等死...
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徹底懵了,同時我也明白老班長為什麼開健身房了,他想延續生命,他想活下去,但是他沒有告訴我真相,他不想我有什麼負擔...
而部隊給他的那筆錢,我也知道是幹什麼的了,那是讓他料理後事,安置家人的...”
說著,賴經理已經泣不成聲,仿佛支撐在他內心的一座高樓瞬間崩塌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