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他身邊雲蒸總能很快放鬆下來。
岑汀答完話,許久沒聽到答複,扭頭便見到小姑娘窩在副駕駛睡的正香,淺栗色的發絲落到她鼻尖,隨著小姑娘輕淺的呼吸聲調皮地墜在她鼻尖微晃。
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岑汀將車停在路邊,取過後座上的毛毯將溫軟的一團盡數覆在毯下。
男人盯著她沉靜的睡顏看了一會,他伸出手,拂過那抹隨著氣息微晃的那縷發絲,不可避免地觸及底下溫熱的肌膚。
岑汀指尖一燙,驀地收回手。但細膩的觸感還仿佛殘留在指尖,男人不自在地坐回身。
幾分鍾後,停在街邊的路虎再次發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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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穩穩地停在公園門口,見身邊的人睡得正香,岑汀靠著座椅,回想著路上雲蒸告訴他的消息。
關於小鎮和酒店那群人極力隱藏的蘼薘花,還有今天有人追著他們蹤跡而來的事。
這個時候能搞到小隊人照片的人在末世裏曲指可數,還能準確得報出他的名字……岑汀心底漸漸浮起一個組織的名字——釋月,也是前世綁走鄭老鎮長的恐怖組織。
除了他們現階段沒有那個基地有這麼大的精力和野心掌握所有人的資料。岑汀不解的是,他們的隊伍究竟是怎麼被盯上的,明明他們一路行來……不對,是軍城。
唯有救下軍城時小隊的陣勢大了點,難道那場陰謀是釋月針對軍城軍民的計劃,結果被他們破壞了?可是前世明明未曾發生軍城被滅的事。
所以究竟這中間又多了什麼變數?
盡管自己已經升上了四階,但麵對釋月這個龐然大物力量還是單薄了一些。幸好這時候釋月也沒有形成前世對幸存者們,尤其是普通人的信仰那麼大的影響力,一切還來得及。
相比之下小鎮的秘密就顯得不值一提了,倒是這顆木係晶核他拿定了。
岑汀看了眼窗外的公園,眸色沉沉。
爬山虎老大現在很糾結,一方麵大魔王在身邊,它安安分分地憋了一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另一方麵自己從下長大的家就在不遠處,看得見摸不著的滋味實在是讓它渾身難受,爬山虎老大心裏逐漸焦躁。
感受到腕間的手環處傳來的異能波動,雲蒸眼睫動了動,眸中殘留了一絲茫然。
岑汀瞥了眼她腕間的手環,幫她將身上的毯子移走:“醒了?那我們進去吧。”
話雖如此,岑汀卻擰開一瓶裝好的靈泉給小姑娘潤潤喉,等她徹底清醒了才領著人下車。
打量著荒涼了幾月的公園,隻有清冷的月光依稀照出一點模糊的影子,實在難以看清。雲蒸沒在多想,緊緊跟在男人身後進了公園。
沒有人為的幹涉,短短幾月下來,公園裏已然成了植物們的天堂,比起末世前供人觀賞性的小巧精致,所有的樹木花草幾乎都長大了一倍有餘,枝幹粗壯、枝葉茂密驚人,讓人好似置身於叢林中一般。
更有不少植物直接改頭換麵,單薄的葉片在月光下閃動著銀寒森冷的光,比之鋒利的刀片似乎也不差什麼,有岑汀護在前麵帶路,雲蒸自然沒受半點傷,卻也看得見掛在草叢中的撕爛的衣物。
之前的日子已有人輕視這些植物的異狀而吃了大虧,瞧著一路走來見到的情景,這怕前麵的人在這兒的遭遇不死也得脫層皮。
除了目之所見,雲蒸穿過昨夜男人清理過的公園小徑時,隨著夜風傳來一絲絲清淡的甜香,盈在人的鼻尖頗讓聞到的人神清氣爽。
兩人未有絲毫停歇地來到岑汀昨夜不曾踏步的地界。
近四層樓高的巨大銀杏樹葉片在地上投下大片森冷的陰影,雲蒸站在銀杏林外,目光觸及林中不見五指的黑,忍不住上前一步揪緊男人的衣角。
男人目光盯住林中的某處,雖未回身卻將雲蒸拉著衣服的右手牢牢收入掌心:“我們走。”
空出的另一隻手攏起一隻電光四溢的雷球,男人大掌一揮,雷球以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滑向銀杏葉林,半空中劈啪作響的雷球瞬間分裂成一模一樣的五個球,炸向深掩林中的五處。
炸裂的雷球發出灼目的白光,雲蒸伸出左臂遮了遮緊閉的雙目,伴隨著不明生物被攻擊的慘烈叫聲,雲蒸柔軟的發絲全被氣流吹起半漂在空中,足以想見這幾顆雷球集體爆炸的餘波有多強。
雲蒸再次睜開眼,便發現眼前的銀杏葉林到了一半,再不複先前形成密林的漆黑,如霜的月色照耀在零碎的樹幹和枝條上,流溢的汁液在瘡口處汩汩而出。
暗處一隻巴掌大的蟲子忽然衝出來翕動著口器吮吸著流淌的汁液,雲蒸剛睜開眼便看到這一幕,被蟲子醜陋的粘膩外表惡心得胸口翻湧,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岑汀趕緊順了順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事了……這是跟變異後的銀杏林伴生的一種蟲子,尋常人沒注意到裏麵的危險闖入銀杏林,很快就會被汁液兜頭淋上隨之成為這種蟲子的食物,隻要滅了銀杏樹它們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