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腦子裏昏昏漲漲,身體裏好像一個篩子感覺不到半點異能,岑汀忍不住懷疑,自己現在究竟是死是活?還是一架行屍走肉?
昏沉半晌,他咬牙從似夢非夢的幻境中掙脫出來,滿身被咬、被異能痛擊的傷痕還仿佛殘留在這具身軀上,岑汀支撐起依舊無力的身軀,將頭頂的蓋子掀開。
而後砰地摔回床鋪上。
是想見一見灼目的陽光證明自己還活著,還是想見到睜開第一眼就看見的小兔子證明這一世的確不一樣了?
岑汀躺著大口喘息,思緒紛亂,卻連自己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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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蒸進了洞見他安好,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不免又氣鼓鼓開始數落他:“我沒在家,萬一進來什麼壞人你怎麼辦呀?”
為掀蓋子掙動的冷汗漸漸幹了,岑汀好笑地彎了彎唇,如果真有壞人來了,小兔子在家怕是隻會被一網打盡。
不過他識趣地什麼也沒說。
雲蒸認真地數落一陣,見當事人睜著眼睛乖乖地看著自己,很快就消氣了。
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遞過從空間裏摘下的水果:“呐,這是我在樹林裏摘的,快吃吧。”她貼心地將水囊也一並遞了過來。
岑汀抬抬眼皮,目光落到水囊上,眼神幽深:“你找到綠洲了?”
說起這個雲蒸得意地點頭:“對!離我們的住處有點遠,不過我已經把路線記下了,等你好點我們就一起過去!”
看來這小傻子半點沒意識到沙漠裏的綠洲意味著什麼,如果在曾經那裏確實是沙漠流浪者的福音,不過在末世裏……那是指不定是能要了你的命的。
岑汀沒吃水果,先舉起水囊喝了一口,說來很奇怪,昨日他剛醒來明明體內異能充盈,而此刻他的體內卻空空如也,任你如何發力都使不出半分。明明前世隻要不動用,異能就會一直儲存在體內的。
下一瞬,察覺到口中與昨日清甜的水完全不一樣的口感,岑汀眉心一蹙。
他昨日……似乎就是喝下那泉水才感受到體內的異能,而今天,他低頭看了眼水囊。
那種神奇的水沒了,他的異能也沒了?
岑汀心底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就好像有人正用什麼東西緊緊圈住了他的脖子,費盡心思想要控製他。畢竟異能對於他們這些異能者來說無異於第二條命,是他們的命門所在。
岑汀看了眼在旁邊忙碌的小姑娘,麵色止不住發沉。
第二日同一時候,岑汀努力修煉了一天,他體內依舊空空蕩蕩,用精神力視察體內他能看到那顆黯淡的晶核,然而裏頭連一絲半點異能的氣息都沒有。
岑汀不想懷疑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小姑娘,事實卻是這輩子他隻吃過對方遞來的東西。
重生回來的岑汀本就多疑,再看小姑娘經常遮遮掩掩地在角落裏搗鼓什麼,他的疑心更重。
相處中他每次看似無心的疑問盡數被小姑娘支支吾吾地敷衍過去。
她似乎是真的不會說謊,然而岑汀的耐心已經耗盡。
三天裏,他的異能時有時無,全然係於小姑娘當日有沒有給他喂靈泉。任人宰割的無力感他上輩子已經嚐過了,決不會再犯第二次。
岑汀終於決定出手,殺了這隻妄圖掌控自己的兔子,將東西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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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隻手掌浮在距離雲蒸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
岑汀麵無表情地看著手心在暗夜中依然細嫩白淨,仿佛輕輕一擰便能折斷的脖頸,手下動作不由地一頓。
心道,若不是你妄圖用那東西控製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不再遲疑,他手心貼上溫熱的脖子,感受著掌心躍動的脈搏,開始收緊……